“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宸月眉梢轻挑,深沉的目光在璃雨和肖乃军的身上划过。
这事情算不上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毕竟是往事不堪回首。又如何让肖乃军来说?肖乃军站璃雨的身旁,犹豫不决。
“王爷,奴婢有罪。”璃雨若有若无的冷漠声微扬,她恭敬的跪了下去,说道,“奴婢一直欺瞒王爷,请王爷责罚。”
肖乃军听了这话,神色诧异的看着恭敬跪下去的璃雨,难道她打算说?
“哦?欺瞒本王什么了?”宸月听了这话,唇边的笑意更是明显。
这样的宸月,璃雨再熟悉不过了。她清楚的知道,宸月这番话,是戏谑的玩味,看来,他已经查到了自己的身份。她的眼眸,透着几分悲凉,低沉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悲伤:“奴婢并非璃雨,奴婢名为肖娅蝶。乃是上一任城主的长女女。”
厅内的几个人,都楞了一下。尤其是小六,他当年也就十岁有余,对这件事情知道的算是详尽,上一任城主的残暴,最终让现任城主推翻他的统治,据说,上任城主的直系亲属,尽数被当时的义军杀死,其中包括才四岁的城主长女。“上一任城主的长女?这怎么可能?当时确认尸体时,不是已经死了吗?”小六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诧异的问道。
肖乃军听了这话,重重的叹息里,也透着几分悲凉:“那才是我的女儿。”
肖乃军的几个亲卫,神色都黯淡了下去。作为他的亲信,他们是知情的。当年的起义,他们也都参加了。但是,当年的命令里,绝对没有残杀上一任城主的意思,只是软禁或是驱逐,却不想,百姓暴动,他们来不及阻止,上一任城主及他的妻子还有刚成年的儿子和不满百岁的婴儿,都被百姓乱棍打死,肖娅蝶自然是逃不过的。不过,四岁的孩子,谁又分的清谁是谁呢?城主的女儿,便是代替肖娅蝶去死的。民怨平息,城主的女儿却以罪人的身份入土。
“哦?”宸月听了,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肖娅蝶。”他诡魅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说道,“看来本王确实是被骗的太久,被骗的太苦了。”话语里听不出任何的愤怒,却让厅里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凉风过境。
肖乃军立刻跪了下去,急切的说道:“王爷,还请王爷不要责罚小姐。”他刚毅的脸上此刻尽是关切之情,“当年是下官的错。虽然上一任城主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但是,与其家眷无忧,更与一个四岁的孩童无关。当年是下官管教不严,这才造成了小姐家破人亡的惨剧。而且,自此之后,小姐还要以仇人女儿的身份活下去,对小姐而言,怕是最大的讽刺和屈辱。若是王爷一定要责罚,就请王爷责罚下官,下官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小姐,以此偿还十七年前的罪孽。”
“属下等甘愿受罚,请王爷开恩。”肖乃军身后的一众亲卫也随着跪了下去。这一群人对当年的罪孽,多少有些挥之不去的梦魇。上一任城主及其长子在城里作恶无数,死有余辜。可是,夫人平日对待下人很好,却不应该死的那么凄惨。还有那襁褓之中的婴儿,都不应该死的那般。作为军人,他们无法原谅自己的罪孽。如今,便是以命偿还,也绝无二话。
“肖娅蝶,所有人都在为你求情,你呢?不为自己求情吗?”宸月邪魅的目光看着跪在那里的璃雨,她再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王爷若是要治罪奴婢,肖城主等人,又如何有机会为奴婢求情?”璃雨的话语很轻,却很笃定。
“哈哈~~”宸月听了璃雨的话,笑了两声,说道,“从今日起,你只是璃雨,没有姓氏。依旧是本王的侍女,云王府的二管家。”
看起来如获大赦一般,但是,璃雨却没有如他人露出欣喜的样子。她规矩的叩首,神色又是那淡淡的疏离,平淡无波的眼眸,抬眼看宸月,却好像比之前,更加的平静。
入夜时分,璃雨打点好宸月的床铺,便准备离开。宸月却打着哈欠问道:“本王可曾说过,准你退下了?”微扬的话语,分明带着几分玩味,眼眸邪魅的看着璃雨,这个女人,让他找了这么多天,最后却只是说一句她叫做肖娅蝶,就算交代了。他又如何会如此便宜她?于公,不再责罚于她,但是,于私…宸月的眼眸沉了几分,邪魅更甚,唇边蔓延开的笑容都染着几分邪魅。
璃雨恭敬的立在原地,平静的话语,始终掩不去那丝疏离淡漠:“奴婢知错。”简单的四个字,定位的很好,却让宸月玩味心一点点的加重。
“为本王宽衣。”宸月走至床前,双臂平举。
璃雨跟着走了过去,平静娴熟的为宸月退下衣衫,然后又将退下的衣衫放到一旁的竹木架子上搭好,举止严谨一丝不苟。宸月倚在床边,看着动作娴熟的璃雨,好像从她刚入王府的时候,就已经是自己的侍婢了。这些年来,除去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自己的身边,璃雨从未离开过。这么多年,璃雨就好像一个瘾一样。是什么时候,她成了自己的宠婢,睡在了自己的身边?宸月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很久的事情了。那时候,好像尊亲王还没成亲,战火还在三国蔓延。他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还真的不适合去怀念。“过来。”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身体的本能,在怀念的时候,把某种东西唤醒,而除了璃雨,谁也不能把他的这种东西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