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军指挥部。
随着时间的流逝,作战室里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不仅是那些个高参,便是叶启杰也无法在椅子上安坐,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傅作义还能坐得住,但是从他脸上那无比凝重的表情,还是可以看出他内心其实无比紧张。
想不紧张都不行,因为傅作义已经押上了全部的家当,就等着开出明牌了。
要是赢,那就赢个满堂彩,可要是输,他傅作义就会输掉全部家当,一无所有!
事实上,徐锐内心也有些莫名的紧张,虽说他有信心,但是战场态势瞬息万变,谁也不敢保证说一定能打赢!既便眼下三十五军占据一定的优势,既便鬼子驻蒙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在最后结果揭晓之前,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赢。
唯一没有紧张的,或许只有重庆来的监察委员姚大海。
因为姚大海根本不担心,对于他来说,三十五军输了才好呢。
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浓茶,姚大海说道:“总有些人哪,仗着以前打了些小胜仗,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又有多厚了,结果怎么着?最后赌输了吧。”
徐锐不屑的撇了一下嘴,根本就懒得去跟这个家伙斗嘴。
叶启杰却是按捺不住了,怒道:“姚委员,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军吃败仗?”
“哎呀,叶副官长这话又从何说起?可不敢乱扣大帽子。”姚大海说道,“不管怎样,我也是中国人,自然盼着三十五军打胜仗,可是,我要说的是,有些人是不能轻易相信的,有些政党就更加不能相信,比如说**。”
傅作义听不下去了,皱眉说道:“姚委员,结果还没出来呢,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输?”
姚大海摊了下双手,淡然说道:“傅长官,卑职也不希望看到三十五军落败,然而,结果却似乎已经是注定了。”
停顿了下,姚大海又指着徐锐说道:“诚如徐团长所说,三十五军相比鬼子,唯一优势就是体力充沛,可现在,随着时间流逝,三十五军官兵的体力正在急剧的衰退中,而鬼子的兵力以及火力优势却逐渐开始显现威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时间拖得越久,对于鬼子来说就越有利,眼下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所以我才说……”
徐锐回头,冷冷的盯着姚大海,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闷哼一声,姚大海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一仗我们已经输定了!”
“报告!”然而姚大海话音刚落,一个通信参谋就大步走进来,啪的收脚立正,向着徐锐敬了记军礼,又说道,“前线战报,鬼子驻蒙军残部在白家圪旦附近被我军击溃,残部已越过乌梁素海向东溃逃,我军正在察哈尔独立团的协同下全力追击。”
一片死寂,通信参谋报告完之后,整个作战室顿时变得一片死寂。
好半晌后,才陡然响起咣当一声,紧接着就是喀嚓的瓷器碎裂声。
众人回头看时,才发现是姚大海手中的茶杯失手掉落在地,碎了。
敢情刚才,姚大海在骤然间听到这个捷报后,导致心魂一下失守,连手中的茶杯也失手掉落在了地上,结果滚烫的茶水一下就飞溅出来,溅在了他的裤腿上,烫得姚大海当时就嗷嗷的惨叫起来,再卷起裤脚一看,只见红了一片。
看到这幕,包括傅作义在内,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姚大海便恼羞成怒,当时就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姚大海一走,作战室里的气氛便立刻变得轻松起来。
徐锐首先向傅作义表示祝贺:“傅长官,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傅作义摆手说,“更何况,这还多亏了老弟你。”
“是啊是啊。”叶启杰也说道,“徐老弟,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仗打赢了,傅作义和叶启杰对徐锐的称呼也立刻变了,成了老弟。
说完之后,叶启杰立刻又喝道:“王副官,立刻向重庆报捷,就说我们三十五军已经打退了来犯之敌,并且重创了驻蒙军。”
“是!”一个军官立刻转身去了。
……
捷报传到重庆时,已经是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