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虎臣奔跑间,水波激荡,浪花飞溅,水雾升腾的狂猛不同,黄元妃的动作轻柔,仿佛,融合进了水波,只这一点看来,张虎臣就像是闯进人家玉米地里面祸害庄稼的黑熊,而黄元妃,则是一个珍惜农作物的百姓。
古老东方的广大土地上,修行者们讲究的是道法自然,如黄元妃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境界修为的,毕竟是少数。
泛了冰冷气息的剑光,仿佛能够伸缩的剑刃,在这女子柔弱的手臂挥舞之下,劈斩而来。
柔媚的面孔里,带上了些坚强与镇定,却很少有歇斯底里的表情,身上的武者气息,逐渐浓郁起来。
简单来说,这位黄元妃,身上的柔弱在逐渐的散去,凌厉与冷酷,在逐渐增加。
这其实,也是江湖人物的悲哀。
老话讲,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既然决定了吃这碗刀头舔血的饭,就要有挨刀受苦的觉悟。
江湖,可不单单是大碗酒,大碗肉,更多的是阴谋算计,风餐露宿,甚至有的时候,不得不为生存,而做出选择,残酷的选择。
不知道这位女子的师长和亲人,是怎么想的,让这样的的女孩子,经受如此考验。
从黄元妃的身上,张虎臣仿佛看到了,当初进入到上海滩的自己。
第一次拎了砖头,尝试了几次,才逼迫了自己,下手害了人命。那种惶恐,绝望,恐惧,仇恨。兴奋,等等复杂的心思,凝聚在一起的古怪感受。
如果没有半掩门的女子艳红,对张虎臣的温婉贴心,说不得,如今的张虎臣,已经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变态。
不自觉的,张虎臣就发出了一声叹息。
对黄元妃来说。这是一种蔑视和羞辱,于是,她将要展示出来,修行多年的技术和修为。来让面前的敌人,对她认可,而不是因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倍加怜惜。
这种古怪的逻辑,只有那些没有品尝过生活艰辛的女孩子身上出现。
至于那些从小尝尽了辛酸的孩子。她们早早的就学会了,擅长使用自己有利的条件,为自己,为家人。寻得更好的生活。
脑子里面想着这些东西,张虎臣的动作不慢。原能释放的能量,将自己偏移开这女子的攻击路线。同时,缩头藏身,快速的滑过这女子冰剑控制的范围,水浪翻涌里,冰棱四散,围绕着冰块的气息,逐渐消散。
让张虎臣担心的这片冰冷场地,重新恢复到可以接受的正常温度,只要移动速度不受影响,在近战格斗上,并不害怕这女子的攻击。
从试探到坚定,这个女孩子仿佛给宠坏的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使用招式也越加娴熟。
太过份了,拿自己当成练习对手了?
这样的攻击,对张虎臣虽然够不上威胁,但是,场面上看起来,还是黄元妃占了上风,以至于,张虎臣需要不断的扭转身体,退开更远的距离,以躲避这把给冰霜能量加持之后,长度达到三米的夸张长剑。
难怪敢派她上场,性格坚韧,战斗节奏感非常棒,在能量使用的方式和战术使用上,还藏有缺陷,但是,这种缺陷在逐渐减少,这是将自己,当成了试金石了?
给这样的女孩子当成磨刀石,是应该庆幸呢,还是应该无奈!
在张虎臣自以为已经占了上风,对黄元妃占有了大量优势的时候,这女孩子攻击的方式突然变化。《《》》(.)
手里的长剑,竟然如崩解的碎片,突然提升了长度,将一只好好的长剑,变成了一只长度超过十米的长鞭,锋利的三尖形刀形棱片,就擦了张虎臣的鼻尖掠过,冰寒的气息,甚至在张虎臣的鼻尖上,凝结出来一片六角形的冰霜之花。
刚才的所有动作,都是在示弱?
大片的水雾,在张虎臣身前绽放,因为原能爆发,张虎臣的储备瞬间降低一半,换来的是巨大的爆发里,就连张虎臣身边站立的地方,就产生了短暂的凹陷,身体,就在这巨大力量的托举下,斜线掠开。
好谋算,这女子能够成为出战的选手,果然心机深沉,要不是张虎臣始终留力,预备应付突然状况,只这一手,就足够让其措手不及了。
差那么一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心里在愤怒的同时,也在自我警醒,难道这危机四伏的场景世界里,自己还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是因为实力提升的速度过快,而内心的自我膨胀?
是因为第一场战斗的轻松,而产生的骄傲和虚荣?
是因为了解简秋对自己依赖,而内心沾沾自喜?
太危险了,有这种想法,只会让自己陷进更危险的境地。
张虎臣的脸色发白,背后完全给冷汗打湿,嗓子发干,呼吸都有些急促与困难,这时候再看向黄元妃,心里发冷,这个面色娇好的女子,现在在张虎臣的眼睛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狰狞着面孔的厉鬼!
真是画皮难画骨,知面不知心!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娇柔的女子,心思如此阴毒!
如果是在其他场合,张虎臣说不定还会赞赏一下这女子的战术,但是,如果给阴到的目标是自己,那就非常不舒服了。
一招没有得手,黄元妃还趁势前冲,长剑化成的鞭子,在身周盘旋舞动,就仿佛一只有生命的长蛇,而且,随了冰霜气息的灌注,这条长蛇,竟然幻化成为了一条,有角有鳞,曲身探爪的龙形,威势大为不同。
对江湖人物来说,龙带有十分神秘的气质。在东方的传统上,对龙的恐惧和崇拜,已经持续了几千年,突然见到这样的真实的形象。连惊呼都已经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