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难得来到嗜魔城,我便在城中落脚吧,也好感受一番这城中热闹!”
待到先河楼门外,呼延含笑伫足,忽而说出告辞的话。
这便骤然打破了莫舍涟与寐离的打算,莫舍涟急道:“呼延兄弟,我血魔门离嗜魔城也不过数百里,往来无非片刻,何须在城中落脚?若是呼延兄弟想要到嗜魔城游玩,只需招呼一声,我随时都能陪呼延兄弟进城,有我这熟客引路,想必呼延兄弟必能玩得更加尽兴!”
寐离察言观色,待见莫舍涟说完这番话,呼延依旧含笑,模样似是张口推拒,立时笑颜如花,白莲纤手扯住呼延衣袖,娇嗔道:“呼大哥,莫非看不上我血魔门的景致?亦或是不喜欢住那倚湖的竹楼?若真是如此,呼大哥权且说上一声,换入我家爹爹所住那大殿的偏殿入住,只当是我爹爹请来的贵客便是!我等如此盛情相邀,呼延兄弟不会再推却了吧?”
遵照烟行自家的意思,自是愿与呼大兄多待几日,只是他也并非愚钝人,亦隐隐察觉了今夜的诡谲,似乎皆因呼延而起,于是这相劝的话,便也说不出口了,索性含笑而立,只当自家是个陪同罢了,绝不插口半句话。
莫舍涟与寐离软磨硬泡,更是用上美色之计,谁曾想往日觉着极好糊弄的光头汉子,此时却咬定死理不愿松口了,“莫大兄弟、寐离妹子无需再劝,我呼延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虽说是个闲散粗人,这说出来的话,岂能当做放屁一般?先前当着众门兄弟的面,我呼延一口咬定,要到周遭各大魔城走上一遭,感受这魔界盛景风光再说,如今却同两位入了血魔门去,这叫天下人如何看我呼延?岂非对我鄙夷至极?”
眼见呼延口气坚毅,急得莫舍涟同寐离连番上阵,用尽手段亦未能让其松口,终是心里一叹,知晓呼延定下的事情,便是万难再做变更了。
一计不成,寐离妙目一转,似有意若无意地扫过周遭面色有异的行人,又自娇笑道:“既然呼大哥主意已定,我等就不再相劝!但呼大哥初来乍到,我等自该尽地主之谊,为呼大哥选个上好客栈安稳住下才是!否则被他门师兄弟听到,岂非要怪我们血魔门招待不周,不识礼数了!”
听到这句话,呼延还想再推拒,便当真不识好歹了,便由得莫舍涟与寐离谈笑引路,带他去寻觅今夜落脚的客栈。
便在四人动身前行,周遭在大道闲逛的行人,倒有小半立时投来隐晦目光,有意无意跟随四人移动起来,隐隐将四人围在中央,相互间亦满是警惕之色,想来并非同一门派出的刺探,这佯装行人的近百人,恐怕来自嗜魔道下众多门派。
呼延似是未觉,其实早已将周遭异动尽收眼底,不禁心下一声长叹,自家耍惯了手段,此番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不得还要栽个大跟头,但若要因此而被逼藏入血魔门去,他却又是万万不肯的。
便在先前去那血魔门安顿时,呼延便已打定了主意,今夜总要寻个由头,定不会再回血魔门去。如今大出风头之后,那血魔门便更加回不得了,以现下的局势,他恐怕有去无回,一朝入了血魔门里,这辈子便出不来了。兴许还有机会出来,就是被魂修用了狠毒秘法控制,强迫他成了血魔门弟子,待得他晋升身境巅峰之后,才能得以血魔门弟子的身份再现世间,为血魔门振奋声威。
他当年在人界做魔祖时,这等手段漫说是看多了,耍也早已耍弄惯了,又岂会不知其中门道,是以任由莫舍涟、寐离如何花言巧语哄骗,他又怎能上当。
这一行除了烟行,其余三人各怀鬼胎,面上却是谈笑风生,不过前行半里之遥,便已在一家占地半里的客栈前驻足。呼延抬头一看,这客栈如宫殿般华贵,进出之人繁多,生意极为不错。门侧却立着一幡赤色大旗,上书“落安客栈”四个杏黄大字,走笔如龙蛇,蜿蜒间隐见筋骨,倒也是一手好字。
待得入门,倒是尚有空闲客房,一问那规格最高的圣字房仅剩一间,莫舍涟二话不说便径直拿下。待得压定钱时,待得那掌柜略微提及,这圣字房住一夜便需十斤身识血肉,这价钱着实让烟行吓了一跳,呼延亦不愿再让莫舍涟帮忙付账,执意自行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