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呼……侍卫,玉体胎境的侍卫,嘿嘿……”
驽部一声嘲笑,那面上鄙夷之色,话语虽未尽,内中之意却已是不言而喻。他懒得再看那呆傻憨直的黑熊呼,反而皱眉扫视在场这二十二位近身护卫,那暴吼的语气近乎叱责。
“各位近身侍卫,均是身境的高手,莫非也愿雌伏在这玉体胎境的呼侍卫手下么?这等耻辱,你等便真的甘愿忍受?”
这驽部倒真是个狠角色,此番被罴招惹起来,竟是将场中无论身份,上至罴这等得势少主,甚或呼这原近身侍卫,还是余下二十二位近身护卫,一个不落皆尽骂了个遍。
如此嚣张横行,便连呼延自觉已是胆大妄为之辈,此时亦是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比较罴或近身侍卫,这驽部说起呼延时,倒是寡言少语,听着倒似他不愿太过招惹呼延,其实却是看之不起,不屑在呼延这等小角色身上耗费口舌而已。
往日无事,这驽部张扬些也就罢了,顾忌到他那身后背景,诸位近身侍卫能忍便也就忍了。但今日呼侍卫归来,大喜之时却来只苍蝇呱噪,饶是众熊脾性算好,也被惹得大怒,皆尽朝驽部怒目而视。
人界俗话说得好,即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以脾性暴烈著称的战熊。那本是先锋军中一军主的黑熊,原本统御万熊,是何等的大权在握意气风发,随后惨遇大败,唯有投靠先锋军的统领罴少主,这大起大落的滋味,实在是百味陈杂。幸遇明主,这罴少主重情重义善待他们,让他们做了近身护卫,又得见呼延这值得结交的战熊,这才让他心情渐佳。
奈何随后情势突变,大军再次覆灭,掩护罴少主侥幸逃脱,呼延却不见了踪迹,其后这四年之事……不提也罢,只可谓命途多舛,一言难尽。
本就压抑怒气,待听得驽部如此不堪的漫骂,一众近身侍卫哪能容得他这般挑衅,内中资历最高的原先锋军军主,名为沽巨的战熊最先按耐不住,昂然跨到驽部面前,四目瞪视之间,冷笑低吼道:“呼侍卫虽说修为尚弱,但总好过那些坏到骨子里的熊货,每日里只顾得挑拨离间,即便是身识身境的修为,我等也是看不不起!
“这修为境界总能提升,脾性却是难改喽!”有沽巨军主率先开了骂口,其余近身侍卫自然响应,接着话头继续往下暗讽。
“哈!沽巨军主,粟奕千主说的是!我等还真是喜欢呼侍卫,他那脾性正对我夫袭的口味!”
“夫袭千主,照你这么说,若呼侍卫是头母熊,你便要将他带回家去了吧?”
不知是谁说的俏皮话,引得众熊哄然大笑,那千主夫袭更是捂肚爆笑,重重拍打着呼延肩头,尚有兴致促狭道:“若呼侍卫真是头母熊,讨回家去那是我夫袭的福气,哈哈!若家里真能有一头如此对脾气的母熊,我这日子便舒坦啦!”
呼延此时倒也是好脾气,满脸笑吟吟,任由他们调笑、打趣。
这却只是开始,当然接下去那些个冷嘲热讽,却与呼延再无干系,均是朝那“驽部侍卫”而去,听得呼延咧嘴大笑,对这群骂得有趣的黑熊更增赞赏。
“呼侍卫那是无需多说!我等兄弟皆尽认他号令,听得他的絮叨或帮些小忙,起码闲暇时,能够讨口酒吃!不像是某些他娘的熊货,他娘的只懂得用指头比划,便吩咐兄弟们做这做那,劳苦不说,更没半点实惠好处,即便是他娘的身识身境修为,顶个屁用!哎,沽巨军主,罴统领,我老秃噜可不是说你们,你们两位咱可是没半句怨言!”
说这话的,便是那眼识身境的千主秃噜,虽是说得粗俗到不堪入耳,但这话里的意思,却挑不出丝毫含糊来,除了未曾指名道姓,已是分外赤、裸的唾骂。
眼见这千夫所指的趋势愈演愈烈,驽部那熊脸铁黑,已是气得止不住的微微战栗。罴却是好整以暇,非但未曾出言制止,更是饶有兴致的在旁看戏,险些想要就地而坐,拿出几块鲜美肉食与一坛老酒,慢慢吃喝着看戏,这气氛才最是舒畅。
驽部被骂得忍无可忍,终是扬臂直指众熊鼻头,怒吼咆哮道:“恬不知耻!自甘堕落!竟敢辱骂上司,莫非你等想吃军法不成?还不快给我住嘴!自掴一百巴掌以示惩戒!”
此言凶煞乖张,听得呼延震惊失声,周遭众熊却是怒目瞪裂,像是那目光能化作锋锐利刃,将驽部顷刻切成万千肉片拿来下酒一般。
便在此时,那正立在驽部身前的沽巨军中,已然怒而出手,悍然捏住驽部那指指点点的熊腕,如若铁箍般牢实。驽部虽与沽巨境界相若,但沽巨这修为乃是厮杀苦炼而出,而驽部则不提也罢,哪里会是沽巨的对手,被沽巨攥紧自家熊腕,却是任由他如何极力挣扎,也是全无用处。
“哪里来的狗,满口不干不净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