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听闻他说及这疯熊有刀,立时引得这群鸣蛇骚乱了许久。原来这刀熊的传说,早已在周遭传扬极广,这群鸣蛇早有耳闻,此时与他所讲两相对照,更是坐实了刀熊的凶名。
而他惊遇刀熊的故事,也渐至流传开去,再次为刀熊传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却说这故事发生的地方,出现了一群新来客。这群新来客有七十余头乘黄,十余头鸣蛇再加十余头钩蛇,此时皆尽出现在这荒森的隐秘角落,各自查探着呼延留下的蛛丝马迹,神色均是凝重认真,不像是寻常的避难平民,亦不像是走散的寻常军士,行迹甚是可疑。
这群新客,自然便是鸣蛇一方派出的精锐小队,专程来捕杀那凶名赫赫的刀熊,力图将这刀熊追杀至死,以此宣扬鸣蛇一方的军威。
那先前追杀过呼延的乘黄千主,亦在这支精锐屠熊队之中。他乃是鼻识身境的修为,开了鼻识,便能识辨天下、众生之气,正是靠得他记住了呼延的气味,这才能一路寻来此处。
到得此处,那刀熊气味浓郁至极,证明他在此处停留过很长时间,更曾遇到激战,而那各处干涸的血迹,亦证明了这推论。任务重大,这小队不敢有丝毫差池,便在此处稍作停留,查探这激战的各处痕迹。
那数十丈外,一根树干上的深刻刀痕,更是引得小队众员细致查看,一方面证实这刀熊确实来过此处,一方面更能借此知晓刀熊的刀法,究竟如何厉害。
“凝力成一线,借刀刃成刀气,数十丈外凝而不散,百万斤力道竟有如此威力……”一头乘黄蹙眉沉吟,目光与另外两头乘黄对视,凝重传音道:“这像是大家秘传的高等武技,若是放到飞龙城里拍卖,恐怕亦要十万斤圣境血肉,才能购得!”
“依照忽骋大兄的意思……”那头曾追杀过呼延的乘黄千主,与这传音的乘黄互视之间,若有所思地传音道:“莫非这刀熊,乃是战熊族某个大家族的年幼少主?”
“极有可能!”那名为忽骋的乘黄重重点头,郑重传音道。
此番所来百数小队,其中便是忽骋这最强的千主统帅,余下尚有两头鼻识身境的乘黄千主,一头鸣蛇千主与一头钩蛇千主,剩下亦是强悍百勇,俱是耳识身境的修为。
那头鸣蛇千主名为狱啼,闻言蹙眉,传音喃喃道:“究竟是战熊族哪一家?斯瓦匹剌家,都黎厄家,毋猖家,还是屈臣家?”
喃喃间,他打量这树干刀痕的每个细微处,那眉头蹙得愈发紧致,慢慢摇头苦思,“不像,不像,都不像……斯瓦匹剌家的武技重在刚烈,都黎厄家重在悍勇,毋猖家的武技则霸道威猛,而屈臣家的武技如巨澜拍岸,均以刚猛见长,这一刀精细处透出自信,重在迅捷精准,都不太像啊……”
“莫非是战熊王家的幼年少王?”那钩蛇千主名为浩海,此刻猛然大惊失色,传音尖喝问道。
“这……”那鸣蛇千主狱啼迟疑片刻,摇头叹道:“这就说不准啦……”
一直默默查探刀痕的一头乘黄千主,名为忽季,许久未曾插话,这时亦是慨叹,喃喃传音道:“但凡哪族王家,无一不是底蕴深厚,漫说是高等武艺,便是绝世武艺,恐怕也都藏有几套。说不定这便是头幼年的战熊少王,未曾习练战熊王家家传的绝世矛法,倒练了某族的绝世刀法,只是才到小成境地,尚未炼到高深处罢了。”
“如此说来……”曾追杀过呼延的那乘黄千主,名为客夕,兀自回味着呼延舞刀的模样,惊疑传音道:“我倒觉得那刀熊所使刀法,倒像曾经人族刀家的秘传武技。莫非这人族刀家刀祖,是丧命在战熊王家手中?如此说来,这刀熊的来历,恐怕便是战熊王家的少王了。只是不知为何,竟与大军失散,至今未曾寻到战熊私军不成?”
那统帅小队的乘黄千主忽骋,忽而毅然道:“管他是何来历,我等得令追杀于他,这重令却是不能耽搁,定要将之斩杀才是!”
“得令!”
他这一声令下,麾下百余高手轰然应诺。这几位鼻识身境的千主,早已抽动鼻翼,将此处残留的呼延气味记在心念中,待得忽骋向前奔驰,余下百余高手登时紧随其后,顺着呼延所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在此时,呼延又遇到一件倒霉事情,目光望着眼前景致,亦在皱眉权衡。
那紧蹙成川的眉头,久久未能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