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颗大好头颅,不知落入哪口汤锅?”
正当几头黑熊向战熊城奔驰时,那头名叫罴唯的蚁兽背上,丈许方圆的口袋里,呼延双眼迷茫,喃喃轻笑。
这口袋颇有几分灵异,不仅坚固难催,亦像是某种储物法器,外面看来不过丈大,其实里面空间极大,呼延藏身其中,仅占据了十分之一的空间。进入这口袋后,便与外界完全隔绝,遮风挡雨,空气凝固,外界神识和声音也无法穿透,他根本不知外面情景,发生过何事,此时身处何地,他一概不知。
闲极无聊,又无心修炼,呼延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满脑子胡思乱想消磨时间。
此时离他被扔进口袋,已过去十多个时辰。他正打算寻些玩趣打发这段等待死亡的时间,袋口忽然大开。不等他回过神来奋起反抗,已被一黑毛大掌牢牢捏住,立马有沉重事物拴在他四肢和脖颈上,做完这一切,那黑毛大掌才将他随手抛了出去。
“咣当!”
金铁砸地声接连响起,忽获自由,呼延顾不得分辨情形,扬腿便要逃跑,哪想到身体竟然沉重至极。
待他低头打量,登时怒目睁圆。
在他四肢上,已被套上了巨大的脚链、手铐,脖颈处亦有重压,猜想恐怕也有脖环之类的事物。这堆东西色泽黝黑,隐有金属光泽,也不知是何等材质,动辄便以万斤计算重量,他这一身行头,怕足有百万斤重。
“这黑熊倒有几分头脑,还知防我逃逸,弄来这等奇异铁器将我禁锢起来。”努力挣扎了几下,呼延只觉连坐起都困难,更罔论拔腿飞奔逃跑了。他装作一副萎靡模样,赖在地上不肯动弹,实则在心底连连呼喊老匹夫。
“你为何还不逃?乘此良机,快走!”
老匹夫却以苦笑回应,“便是老夫想逃,却也是万难。这铐链材质古怪,你被拘禁在内,老夫亦被束缚在你体内,试了几次,均被巨力格挡回来,如同牢笼,竟无丝毫可趁之机。”
呼延嘴角抽搐,不再言语,面色愈发阴沉,一面偷听旁边谈话,一面悄然打量周围。
这是一处殿堂模样的空间,方圆千丈,顶梁在百丈高处,光线明亮犹如白日,周围乃是赤色石质桌椅,长宽均过四、五丈,制工简陋粗鄙,也无任何堂饰物品。地面铺陈方块状青色玉石,表面柔滑温润,倒是极为讲究。
于大堂正中,有三层高大石阶,上立十丈宽的赤色石椅,椅面有橙色皮毛毯子,皮毛表层浮现繁复金纹,花纹古朴细致,好似阐述道的符箓一般。在这毛毯上,那名为罴的十丈黑熊斜躺其上,姿态慵懒。
而石阶下,却有一渺小身影,仿佛人族,此时却面朝黑熊匍匐跪倒,姿态卑微恭敬。
“薯莨,这哑巴还有些蛮横力道,建仆舍缺人,正好归你。只是他粗蛮无礼,你要好生管教,若是出了差池,连你一起做成肉食。”
石阶下那匍匐跪倒的人族瑟瑟战栗,磕头如捣蒜,颤声道:“遵命,我的主上。”
“去吧。”罴的神识回荡如闷雷,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眼睑微垂。
人族赶忙起身,佝偻身躯,慢慢退到呼延身边,骨瘦如柴的身体竟蕴藏巨力,随手扯动呼延手脚链铐,随手连他一道提起,犹有余力,飞快窜出了二十丈长宽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