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我回来了!”
少尉带着十几名士兵端着刺刀冲入这个战斗最激烈的阵地,和对面冲过来的黑旗军一个排撞在了一起。
而在纸桥,成队成队的法军正在通过这条血路。时不时有人大声吼道:“带他们回河内去,志愿者!跟我上!”
阵地马罗尔上尉浑身是血,他们是成百上千的黑旗士兵,他的士兵们抵抗到最后一刻,用步枪,用刺刀,用双手,用牙齿展开抵抗,他所能表达的只是提着左轮手枪作着最后的怒力:“海军上尉马罗尔死在自己的位置上!”
但是他们地努力只不过给细柳步兵团制造了相当的麻烦而已。在经过二十分钟的战斗后,关帝庙上已经挂起了一面双叶柳叶旗,司马泰站在机关炮侧大声命令道:“迫击炮上来开火,不许放过一个!”
在他们的公路上,法军步兵已经全部崩溃,他们三五成群地通过火网,黑旗军虽然在后面用迫击炮和雷明顿组成火网阻挡他们的火网,但是他们仍然英勇地越过火线。
“炮兵!齐射!”司马泰第二个赶到攻击,但是第一个攻占关帝庙的部队却是他的细柳营:“雷明顿射击!柳随云连。立即攻占纸桥并封锁!”
细柳营作为整个细柳步兵团最老的营头。确实有着惊人的战斗力,几乎是同时营内地六零迫击炮已经在纸桥爆炸了。
纸桥上面堆满了人。每一发炮弹都造成一大片尸体和伤员,但是每一发炮弹落下,只会让这座大桥上的人潮变得更拥挤,法国人和土著步兵不停地企图越过这座桥。
这是悲掺的一幕,法军前拥后挤,在他们头上是不时落下的迫击炮弹,在前面是柳随云连的一百多杆步枪同时射击,在后面则是更多的人涌了上来,每一寸空间都挤满了人,但是每一寸空间都充满夺命的弹片。
掺叫、呻吟,总是有人踩过尸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进,前面的人想后退却毫无办法,不时有人在这种的地狱之中从桥下跳了下去,在干枯地河道活活摔死。
即使已经逃过关帝庙地法军,同时陷入火网之中,但他们至少是幸运的。
在纸桥地对岸。还有几百名法军步兵在那里做着最后的顽抗,他们地对手并不是强大的细柳步兵营,而是相对较弱的黑旗军三个营头,兵力只有细柳步兵团的三分之二,火器更弱了许多。
因此战斗也格外血腥,在法军发现他们无法通过纸桥的时候。残存的部队都进行极其激烈地抵抗,这样的抵抗即使换上细柳步兵团都要大费周折,更别提相对弱一些的黑旗军三营。
李维业上校左手持着手杖,右手拿着手枪,他现在不仅仅是肩膀中弹,他的胸侧、腿部都中了一发相当致命的金属子弹。
在他们身侧是一个个军官,李维业可以清楚地说出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现在都光荣地战死了,几个残存的官兵想要扶起他向后撤去。浑身是血的李维业上校摇摇头:“我将战死于此!我造成的失败,必须由我承担!”
他已经受了致命地打击,致命的伤势。再加失败的打击,让奄奄一息地他拒绝了救助:“撤退吧!想办法回河内,我不能带你们回家,但是我能替你们挡住他们一段时间!”
他躺在地上,握紧了手枪。
成群结队的黑旗军握着刚刚缴获的战利品一八七八式步枪朝着这边杀来。
他举起了手。
柳宇站在关帝庙上,眼前是整个战斗最掺烈的一幕,光是穿着深蓝色军装的法军尸体就是上百具,加上土著步兵的损失,法军竟在这个小阵地战死近二百名。
为了攻占关帝庙阵地。细柳步兵团同时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是关帝庙丢失,纸桥被封锁之后,这场预期伏击战斗就是已经结束了。
纸桥上同样是悲掺的一幕,在上面至少死了上百人,柳宇看了一眼就说道:“我相信这一条桥,法国人以后称他为血之桥!”
太阳才刚刚升起来,现在是早上六点半,不到一个小时。战斗已经结束,只是在纸桥的对岸,黑旗军正在和法军作着最后的死斗,这一战斗恐怕要持续相当长地时间。
司马泰站在柳宇的身侧,骄傲地回答柳宇的问题:“我相信法国人会记住这里,关帝庙和纸桥,这只是细柳营的第一场胜利而已。”
柳宇却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慈不掌兵!”
解决纸桥对岸法军残部的战斗比柳宇意料中艰难,七点半发现战斗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柳宇的瀚海营就参加了这一样的扫除战斗。
但是战斗直到到早上九时正才彻底结束。除了少数逃走的人员。蔡云楠在九时正通过电话报告他地战况:“法寇李维业部队,现已被我彻底歼灭!”
而在另一侧。大家都小心细致地进行战场扫除,无论是俘虏,残存的抵抗点,或是物资,都是几支部队搜索的目标。
毕竟这支部队可是携带着三门最先进的火炮、七百枝步枪和大量辎重骡马出发,各个营头都希望多捞到一些战利品,特别是更多的步枪,即使是步枪弹不足也没有问题。
细柳步兵团收获最多,光是步枪就缴获了四百枝,两门火炮落过他们手里,至于其余两个营头也是满载而归。
怀德府。
“李维业部已经全部被歼灭!”
唐景崧笑着恭喜道:“渊亭兄,此不世奇勋也,堪与姚石甫数破英军的奇勋比美。”
他说的姚石甫,指的是一次鸦片战争时的台湾兵备道姚莹,一次鸦片战争清军战无不败,惟独姚莹在台湾三破英军,两次俘虏大批英军并杀之。
战后虽迫于英国压力而一度入狱,但是清朝上下,皆以为姚莹在台湾立下不世奇勋,刘永福当即微笑道:“多奖了!只不过有此一胜,我便可兵进河内,一战而定。”
唐景崧也以陈汤、傅子介自许:“渊亭,此事甚好。”
刘永福倒是关切另外一事:“不知诸营损伤如何,尚不得报,嗯……你以为新立营头不妥?”
“凭我黑旗七营破河内足也,何须再新募营头,空耗军饷,何况兵至四营之多。”
柳宇在做着他地全面动员计划,而刘永福同样有着扩军地计划,只是他受的限制较柳宇更多,兵员、军饷、军械皆无着落。
只是细细想想,刘永福却是摇头:“唐大人,我觉得扩军不可不扩,我……”
他多年积蓄,现在也只能拿出当公款使用:“兵员、军械,还得唐大人帮心解决,既然扩充至四营,不如暂设三小营。”
唐景崧见到刘永福向自己让步,当即说起另一件事:“前营足有千人,我总以为不妥,所以我觉得不如分设正副两营最好。”
这段时间他与黄守忠相处甚善,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又替前营去争夺利益,刘永福当即点头:“如此亦好!”
这是利益交换地结果,他还是想问道:“我们如兵进河内,北宁诸位大人能不能给予协助,纵不能借兵,借枪借炮亦可。”
而柳宇也在规划着进兵河内:“诸位,大事已定,接下去我们进兵河内了!”
他的老窝在山西,离河内太近,现在李维业主力就歼,正是兵进河内的最好机会。
只是正在大家喜气洋洋的时候,那边花间教的二号人物苏穗急冲冲地走过来:“柳统领,教主派我送来的急件。”
当柳宇打开书信后,神色竟是大色。
五年经营,力求一战而定河内,哪料想竟生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