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径开辟目的,及那尸骨的来由,汝当自清。若不不愿此秘公之于众,请汝速筹白银一万两,于明rì午时送往花鸟街。
“一览众人小,取信于天下。”
至花鸟街之后,系此谜面,自会知晓交由何人收悉。
若银两如数到账,鄙人保证替几位员外严守秘密,任其烂于肚子中,绝不向外人吐露半句。
若明rì午时之后未能满足,切勿怪罪鄙人嘴巴漏风。
显而易见,这是一封勒索信,勒索信是不需要落款的。信中内容之后,再无多余的字。
张员外看着信中的内容,原本红润的脸sè,一下子变成了猪肝sè。他快步走到桌边,将信一把抓住,几个折叠,塞入了袖子中。回身一看,那老管家一脸茫然之sè,应该是没有看到信中的文字,可魏不笑却是一脸yīn沉,目光冰凉。
魏不笑的双眼何等之快,一定已经看到了信中的文字,不过没有关系,因为魏不笑早就知道这件事。
连老管家都不知道的事情,魏不笑却知道,因为几位挖掘寻花径的工人就是魏不笑负责杀死的。当初张员外向魏不笑保证,一旦寻花径挖通之后,就不再跟夫人吵架。魏不笑不喜欢见到昔rì的恩人跟丈夫不合,所以答应了帮这个忙。
一个没有双臂的人,下手一定是非常狠辣的,所以那些工人死得很惨。
在那些工人死后,张员外命人偷偷运出了县城,掩埋到了乱葬岗中。他不会让尸体留在寻花径中,因为这会让他走在地下世界时心生恐惧。
至于枯井下的五具尸骨,并不是他命人杀的,估计是另外两位同谋下的黑手。他们虽然共同开凿了这个寻花径,但却没有互报杀了多少人的习惯,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话题。
虽然他们三位员外将秘密藏得很深,还为此杀了一些人,可没想到,这秘密还是泄露出去了。
若是勒索者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不仅会让他失去一个piáo*jì的好途径,还会让他跟夫人闹翻,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愿意忍痛付出这一万两银子,一万两虽然多,但均摊到三人身上,勉强能让人接受,大不了这半年少花点钱就是了。可怕就怕勒索人收到钱之后却不肯信守诺言。
人们总会担心有人不守诺言,所以才有杀人灭口这档子事。
比起支付一万两银子,张员外更乐于将勒索者直接灭口,这个方案更省钱,也更加稳妥。
对于这种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做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送信进来的人现在何处?”张员外挑眉道。送信人显然是一条极有用的线索,抓住这条线索,就有望找到幕后的主使人。
“回禀老爷,这封信不是人送来的,而是捆在野狗的脖子上送来的,至于送信者到底是何人,恐怕无人知晓。”老管家恭敬答道。
“什么?”张员外闻言一惊,没想到勒索人行事竟然如此慎密,竟然想到利用野狗来送信,连一点线索也不留下!
看来这勒索人不是易于之辈,没那么好对付,靠着一条野狗,根本不可能找出此人是谁。想要灭口的话,就只能趁着在交钱的时候动手了。不过此人既然这么聪明,在交钱的时候,肯定也留了一手,只怕不易下手。
在这封信的后半段,并未详细提及如何交钱,只是留了一个谜面而已。
这个谜面的谜底是什么?
勒索人到底是谁?
他是怎么发现这处密道的?
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
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花鸟街交钱?
各种问题纷至沓来,让张员外如堕雾中,他不认为这是自己一人能解决的事情,既然不能解决,还是把另外两名寻花径的建设者也叫来比较好,毕竟人多力量大。
张员外深吸了一口气,挥手道:“派人到周府跟罗府请周晨跟罗明两位员外过来,就说有我要事要跟他们商谈。”
“遵命,小人马上就去请两位员外过来。”老管家领命而去。
屋里只剩下主仆两人,魏不笑道:“此人胆量不大,只向你勒索了一万两,必定是个宵小之辈,不用多虑。待到明天交钱的时候,我会帮你杀了他的。这个秘密,还得继续保守下去,而你,还得继续跟夫人好好相处。”
“好!”张员外脸sè稍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魏不笑不再多说,他不仅不笑,连话也很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