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却道:“县主扭伤了筋骨,若是不好好修养,这会子复位的筋骨是极容易再度挫伤的,出宫马车颠簸,实在不利于县主伤势恢复,倘若发生二次挫伤,这再医治便很是难了。县主何不在宫中修养好了再行离开?”
璎珞听金枝说的有道理,也怕腰伤落了毛病,便笑了笑,太后却道:“哀家在宫中每日也是无趣,你在这里陪着哀家说说话便极好,怎么会打搅呢。你且踏踏实实在这里住着便是。还是丫头嫌弃了哀家,这才急着离开呢?”
璎珞哪里还能说出二话来,忙忙哄了太后几句。
正说笑,就听外头传来宫女的禀声,道:“世子爷给太后请安来了。”
璎珞听的一惊,身子不自觉就是一僵,笑容勉强,道:“我的药只怕该熬好了,一会子凉了影响药性,太后……”
她正准备起身,太后却拉紧了她的手,吩咐宫女道:“去瞧瞧药熬好了没,熬好了便端过来。”
言罢,安抚地拍了拍璎珞的手,道:“哀家都训斥过那混小子了,放心,哀家不会让丫头吃亏的。”
璎珞只好端坐了下来,听着外头传来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紧张起来,轻轻咬了下唇瓣。
秦严很快便进了殿,他这两日是****往慈云宫跑,可却一直被太后拘着不准去见璎珞,心里早便急的厉害,今儿以为还是空跑一趟。
压根就没想到会在太后这里见到璎珞,谁知道刚进了殿,就见太后身边坐着个熟悉的纤细身影,登时都有点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脚步一顿,目光落在璎珞身上便挪不开了。
她今日穿着一件玫瑰紫的遍地缠枝芙蓉花锦缎褙子,斜斜挽着个堕马髻,上头只别了一根金累丝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因腰间有伤,那褙子是宽松型的,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像是人都瘦弱了两圈一般。
金色的阳光从洞开的轩窗洒了进来,笼着罗汉床,她侧身坐在光影中,微低着头,阳光映的那一截低垂的脖颈脆弱而优美,眉目如画柔婉,没了那日的争锋相对,倒显得有些单薄娇弱。
秦严瞧的愈发挪不动脚了,见他傻了般站住了,太后脸上有笑,却也不出声提醒他,就只紧了紧璎珞的手,侧头瞧了低着头的璎珞一眼。
而璎珞虽然低着头,可余光却也注意着秦严那边呢,见他站住了,便她不抬头瞧也能感受到他火辣辣射过来的目光,一时间想到满殿的宫女太监还瞧着呢,先便忍不住又烧了脸。
本来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瞧秦严,漠视他的,这会子却呆不住了,抬头便飞快地瞪了秦严一眼。
璎珞眼波流转瞪过来,一瞬便又垂了头,她的动作很快,惊鸿一瞥,秦严尚且来不及捕捉她的眼神,她便已经垂了头。可那一嗔一瞪的画面,却像只掠过湖面的蜻蜓,搅的秦严的心起了一阵清浅涟漪,一瞬间便有种花开春暖,清风过湖的敞亮感,这两日来的气闷眨眼间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