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又有人过来了。
是一名清洁工。
那人身形佝偻,步履迟缓,似是上了岁数,清扫的动作非常熟练。
所有人都盯着他的动作,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异常。
他离开了。
精神紧绷到极点后便是骤然的疲惫。所有人都在强撑。
“不对,那个人有问题。”安岩推了推金丝细框眼镜,秀气的眉微微皱起,“他把空饮料瓶都扔了。”
薄靳言目露不解,而黄警官听后已经飞快地拿起对讲机:“行动!”
安岩再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解释道:“聚集空饮料瓶可以卖钱。”
他在国外长大,当然不会知道这些。
薄靳言微抿薄唇,脸色有些臭。
“轰”——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连地面都抖动了起来,薄靳言的脸色顿时一沉。
那名清洁工引爆了身上的炸弹,追出去的警察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不是“他”。这也是个弃子。
面前的监控器忽然一黑,安岩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起来。
混乱过后又过去了几分钟。突然,黄警官惊恐地叫道:“墙上!”
王婉薇的外墙上,不知何时,多出一行血红的字,乍一眼看去极像蜿蜒的血迹。
“是投影。”安岩精准地说道。
“quellawillbedead.”
只见薄靳言飞快地打开车门往度假屋方向跑去。
安岩一愣,随后紧跟上去。
“啪”——王婉薇的房间突然亮起了灯光。
一众警员都是一愣。
——是谁开的?
薄靳言踹开了房门,却见空荡荡的房间多出一张手术台,而躺在手术台上的那抹纤弱的人影不是他的小助理又是谁——只是她现在却紧闭双目,脸色苍白,宛若沉睡般静静地在手术台上躺着,而两只手腕和双脚的脚踝却被人划开了锋利的口子,蜿蜒细细的血流正从四道伤口慢慢地流出,连续不停地流......
从地上流淌的血迹来看,这样的放血至少持续了半个小时。
安岩神色紧绷,正要上前,却是被身旁脸色冷峻的男人伸手拦住,声音低沉黯哑:“不要过去。”
他正要询问,却忽然扫到了她身下那个正发着微弱红光的仪器——触发式□□!
“所有人退到50米外!”薄靳言神色冰冷,毫不犹豫地下达指令。
安岩却没有后退,清冷的双眸掠过一丝急迫,始终盯着手术台上的那人。
忽然,房间里多了一道人声,扭曲的电子音听得人心头一阵颤栗:“,送给你的礼物喜欢么?”
案件重现,而受害者却由王婉薇变成了林菲。
她的生命正在飞快地流逝。
“是定时录音。他人不在这。”安岩低声道。
时间掐算得极精准,紧接着便听“他”道:“只许你一个人靠近哦,不然你的小助理就会——‘嗖’,被炸上天。”
听到这儿,安岩脸沉如水,捏了捏拳,终于还是选择了撤退。却听见身边的男人低声飞快地道:“叫救护车,带上充足b型血袋及输血装置,要快。”
随后薄靳言已经来到手术台前,跳跃的数字飞快地映入他的眼眸。
还有4分56秒。
没有时间为她包扎伤口。
拆除速度必须要更快,否则她就算没有流血而尽也会因失血过多造成脑部严重供血不足而成为植物人。
“他”对他太过了解。
锋利的伤口,流淌的鲜血,消逝的生命所造成的冲击,在心理上已经造成无形的防线,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要追求比平时更精准,更效率的拆除速度——
已经没有时间犹豫,薄靳言再没有多看她一眼,一秒钟内已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只是额头上不停滚落的大滴汗珠和隐隐浸透西装的深色痕迹无不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强烈紧绷——哪怕是自己被tommy用手术刀剖开身体都从未有过的感觉——是的,恐惧。
“滴滴滴”——还有1分36秒。
“定时录音”忽然继续响起,滋滋的电子音竟是透出邪气的兴奋:“,我已经能感觉到此刻你有多么紧张了。哦,goodluck,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时间终于定格在了59秒上。薄靳言根本来不及喘息,忽然大声喊道:“安岩!——”
马上,急救人员火速冲了进来,为手术台上的人进行输血和急救。
“她怎么样了?”声音喑哑疲惫,放佛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精疲力竭,生命透支。
“失血过多,深度昏迷,还好没有达到窒息阈值,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眼下只有送回医院进行扫描观察。”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飞快地道。
这时,他一直保持高度紧绷的心神才微微松懈了下来,可看向她苍白面容眼神依然暗深:“抱歉,我没有兑现诺言。”
“以后,你必须24小时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像承诺,又像是一生的宣誓,肯定,坚定,毫不犹疑——毫无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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