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琵琶结束,一张长案便被人抬了上去,一色衣裙的侍女一一走上高台,将手中提着的花灯摆到了案上。
谢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但见高台处一片莹光,花灯盏盏,俱是不同形态,却又精巧非常,心中暗自赞叹。莫怪众人都对这猜灯如此热衷,不说那令人动心的承诺,只看这般精巧的花灯,便足以令不少人趋之若鹜了。
“谢姐姐,”魏倾城扯了扯谢宁的袖子,“这么多盏花灯,你可有喜欢的?”
“唔,”谢宁闻声,便又抬头看了一眼,只觉每盏花灯都很好看,一时之间倒有些无法决断,只得实话道:“我看哪盏都不错,倒是没有特别喜欢的。你呢?”
“我喜欢绘有玉兔的那盏。”
灯上画的是玉兔捣药。谢宁点点头,“的确很有意趣。”
“可惜我不善猜谜,不然便可将它带回府中。”魏倾城看了看花灯,眼神微黯。
魏青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既喜欢,哥哥赢了给你就是。”
“魏兄既要上去,不如与我比试一番如何?谢妹妹没有喜欢的花灯,晴菀,你看中了哪盏,我去给你赢回来。”
“我同谢姑娘一样,”顾晴菀看向萧衍,拒绝得婉转,“盏盏都喜欢。”
吃了闭门羹,萧衍嘴角扯了个笑,转而去问秦峰,“子岳,你呢?是要上去猜一局,还是要我拿一盏给你?”
秦峰微微一笑,“我就不必了。”
“哼,”萧衍别过头去,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宁和顾晴菀,“你们既觉得盏盏都好,那我便都去试一试,没准运气好,还能得筠知楼一诺呢。”
秦峰冷声道:“身上银子带够了?”
“记在账上,再回去取便是。”话音刚落,萧衍便向高台处走去,魏青阳见状也跟了过去,留下谢宁她们三个女子和秦峰在桌旁。
“殿下,这猜灯和银子有什么关系?”谢宁对他和萧衍的对话很是不解。
秦峰留意到她在人前的称呼变化,眼神动了动,解释道:“每猜一次,是要先交上五十两银子的。”
“五、五十两,”谢宁看了看高台之下排队等候的人影,仍是不可置信,“这么多人?便是一人只猜一次,也要赚上千两银吧?”
顾晴菀笑看谢宁一眼,“谢姑娘有所不知,筠知楼一诺,何止千金?”
饶是如此,谢宁仍免不了咂舌,心中隐隐为萧衍担忧起来。猜中还好,若是被人抢先,这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她忍不住去问秦峰,“萧大哥可善猜谜?”
“尚可。”
尚可,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啊?谢宁正待细问,便被银发老者的声音打断——“今日猜灯,便从西边这第一盏玉兔灯始。诸位若是有意,便上前来领笺纸,最先将谜底写出,交到老夫手上者,可得此灯。”
这话说得清楚明白,便是谢宁这个外乡人,也知晓了筠知楼猜灯的规矩。高台上,已有许多人领了笺纸,在一旁的雕花圆桌边写了起来,谢宁躲过前桌人的肩膀探头瞅去,果然看见了魏青阳和萧衍的身影,便笑着对魏倾城道:“咱们可有两个人上去了,这盏玉兔灯,一定是你的了。”先前是她多虑,魏青阳和萧衍俱是世家大族出身,料想文采应该不会差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