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由衷的觉得威尔应该觉得荣幸,她为自己的想法略微扬了下嘴角,然后在共进晚餐时,在威尔因为汉尼拔做的煎小羊排而神情放松时,内心涌上了几分愉悦。
而汉尼拔则是在看着威尔把切开的小羊排放入嘴里咀嚼后,加深了笑容,他询问道:“如何?”他注意到阿曼达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威尔,他稍微顿了顿,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把注意力投注给了威尔。
面对着汉尼拔和阿曼达的注意力,威尔有那么些无所适从,他急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说:“很好吃。”
阿曼达笑意加深,似乎有种自豪感,当然是替汉尼拔感到自豪了。随后她低头喝了一口水,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欢迎你的到来,威尔·格雷厄姆。
晚餐后,汉尼拔和威尔简单谈论了下最近发生的凶杀案——目前汉尼拔已经成为了fbi的心理咨询师,还是威尔的心理评估师,他们俩已经开始一起办案了——阿曼达很识趣的去了书房不打扰他们,大概过了半小时,汉尼拔敲门进来,阿曼达正坐在单人沙发里,捧着一本书,但却没有要翻页的意思。
“阿曼达?”汉尼拔出声再次呼唤着她的注意力。
“嗯?”阿曼达恍然从自己的意识里回归现实,她抬起头来看向正走过来的汉尼拔,蔚蓝色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茫然,虽然她很快就把情绪收拾好了,但并不妨碍汉尼拔将她的神情和动作都收归眼底。
汉尼拔信步走过来,俯下-身来把阿曼达手中有摇摇欲坠趋势的书接了过来,那是阿曼达以前落在他书房里的,上面还有她的笔记。汉尼拔随意看了一眼,就把书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亲爱的,要和我谈谈你的旅程吗?”
是的,如果单纯只是回学校看看,怎么都不会用上足有一星期的时间。
阿曼达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一些距离,这么看过去时汉尼拔的双眼更显得深邃,以及更加的不可捉摸,她慢吞吞的说:“威尔离开了?”
汉尼拔解开外套扣子坐了下来,不知是谈到了新朋友让他放松,还是光线的缘故,他现在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意慵懒。他选择了先回答阿曼达的问题:“是的,觉得他怎么样?我看你们交谈的很愉快,以我对威尔了解,那可不常见。同样,对你也是如此。”
阿曼达反问他:“你觉得我们像吗?我是说以前的我和如今的威尔。”
汉尼拔目光里流露出不赞同,但他很快就压下去了,富有耐心的问:“我想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错觉?”
“我们都没什么朋友,我想。”阿曼达不怎么优雅的耸了耸肩,“性格孤僻,独来独往,虽然有独到之处但人际关系糟糕透顶,虽然我得到的评价措辞更委婉,但我想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意思。其实我早已注意到了,通讯录里寥寥无几的记录,从我生病以来除了艾伯特叔叔以外,没有接到来自其他人的关心。”
这无疑都让阿曼达更加怀疑,记忆中的阿曼达·希尔真的是原来的她吗?
汉尼拔温和的问她:“这样的认知让你觉得困扰吗,阿曼达?”
阿曼达双手交叠,她有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并且比起之前的一段时间,指甲上多了淡粉色,看起来健康了许多。当然,同样她这段时间也被养的比以前看起来健康许多,肤色也不是原先带着病态的苍白了,这都要归功于眼前这个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男人。她说:“说实话么,并没有。”
阿曼达说完这一句就释然的叹了口气,在汉尼拔认真聆听的神情下继续说:“你看,承认这一点对我来说也不算太难,并且也不算太晚。我想我可以把它当做新的开始,只是我。”
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样,往前看。
汉尼拔放在腿侧的手动了动,他望着一脸恬淡的阿曼达,恍惚听到了破茧而出的蝴蝶振动翅膀的声音,他感觉到自豪以及深深的愉悦。
……
阿曼达选择往前看,在艾伯特·希尔隔两天回巴尔的摩后,就从汉尼拔家搬回了希尔宅。表面上,她的监护人回来了,汉尼拔作为临时监护人已经做得够好了,没必要再来麻烦他,他目前确实很忙的,都有些分-身乏术了,毕竟他现在还身兼联邦调查局咨询心理医生的职责。
再有,这就是他的兼职带来的“副产品”了,除了一个心理随时准备崩溃的威尔,还有一系列凶杀案的凶手“伯劳鸟”留下来的一个女儿,她的名字叫阿比盖尔,莱克特医生似乎对这个失去父母的可怜女孩富有同情心。
不是有那么一个定理么,同性相斥。阿曼达理所当然的对阿比盖尔的出现表示了那么一些些不满,如果被解读为嫉妒也可以啊。只是她不会表现的像个十六岁的女孩,大吵大闹什么的,她只是不会和可怜的小女孩计较,她也是会表现出一些普通人该有的同情心的。
一切就是那么顺理成章,阿曼达离开汉尼拔家时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