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王在被誉为最强人类的兵士长地陪同下,暗中前往巨兽人的巢穴,意图解决人类的威胁。
曾经被称之为‘永不塌陷之壁’的希娜之壁中近百头的巨兽人因不明原因突然苏醒,肆虐了王都雷伊斯城。在此之前,城中部分贵族担心军方威胁而将绝大多数军队分散调往其他城市,因此城中兵力不足。
雷伊斯王城被毁,城中数十万居民无一生还,为数不少的高阶军官和贵族皆丧生其中。
与此同时绿瞳的少年王孤身潜入巨兽人巢穴之中,与前来接应的军队里应外合,一举击破了巨兽人的巢穴。
年轻的王携众人凯旋而归,随后,前往将调查兵团总部驻扎地——雅狄斯城。
三日后,少年王将新的王都定在此地。
同日,少年王发布宣召,要求各地军团长以及幸存的同等级贵族前往新的王都觐见。
以上,是普通民众所得知的这纷乱的一周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的信息。
…………
“艾伦,将事情这样交给埃尔文团长真的好吗?”
金发的少年面带忧色地询问着他的好友。
“万一……”
要说阿尔敏心中最不值得信任的人,埃尔文绝对名列前茅。
没有人能看透这个男人心底到底在想什么,而这种让人猜不透的人最让人忌惮并恐惧。
而且埃尔文的所作所为也让阿尔敏对其抱持着极大的警惕心。可以说,艾伦会遭受的那些苦难,一多半是因为埃尔文的故意引诱甚至是推波助澜。
阿尔敏本以为艾伦也应该和他一样,对埃尔文警惕而防备,没想到这一次艾伦醒来,不仅是性格变得和以前一样朝气活泼,其他方面也开始让他看不懂。尤其是对埃尔文的信任,甚至于比以前训练兵时期还要更甚一筹,这段时间来重要的事情,艾伦几乎是放手让埃尔文去做。
这让阿尔敏产生了深深的忧虑之心——万一埃尔文又要对艾伦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铿锵,锋利的刀刃被利落地从金属匣中抽出来,顺着艾伦反手的力度,在空中掠过一道锐利的痕迹。
被强行压在床上躺了数日,只觉得浑身都生了锈的绿瞳少年在重复着将刀刃以最快速度拔出的练习——就像是以前在训练兵时期的练习一样。
听了阿尔敏的话,他停下动作,转过头对好友展开笑容。
“如果你是担心埃尔文团长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的话,阿尔敏,那大可不必。”
少年小麦色肤色的颊上几滴汗水滑下来,折射出明亮的光线。他浅黑色的发随着他的转头在空中掠过,阳光仿佛在他柔软的发丝中跳跃。
“在有着共同的目标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信任。”
“可是……”
“别担心,阿尔敏,我非常清楚埃尔文团长想要的是什么。”
铿锵一声,反手将锋利的刀刃插回腰侧,绿瞳的少年对他的好友展开笑容。
即使是从天空中照下来的阳光,也比不过他笑容的明亮。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埃尔文团长恐怕比你还要更在乎我的安全。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对我不利。”
“嗯……这么说也对……”
阿尔敏怔怔地看着艾伦,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当看到好友的笑脸的时候,他一直忐忑不安的心里莫名就安稳了下来。
“艾伦。”
像是冷彻溪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拿着雪白毛巾的黑发少年走过来,伸手用毛巾去擦艾伦脸上的汗水。
艾伦微微侧着脸,乖乖地站着让三笠帮自己擦掉额头的汗水,然后,眨了眨眼,微微弯成一抹浅浅的弧度,他伸手握住毛巾垂下来的另一端,去擦拭三笠的脸。
“很热啊,这个不拿下来吗?”
艾伦指的是围在三笠颈上的火红围巾。
“不用,有这个比较暖和。”
“明明都已经出汗了,还是取下来吧。”
“……”
“三笠?”
黑眸的少年微微垂下眼,细腻柔软的黑发垂在火红的围巾上。
细长的睫毛在他白瓷色的肤色上洒下浅浅的阴影,三笠纤细的手指轻轻抓在围巾上,似略带几分不安地小声回答。
“……这个很重要……是艾伦你……送给我的。”
绿瞳的少年怔了一怔,然后眼弯了起来。
“什么啊。”
他说,“只要三笠喜欢的话,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他笑着说,将手中雪白的毛巾如同围巾一样套在抬眼看他的黑发好友后脖上,然后转个圈,围住。
艾伦的双手抓着雪白毛巾的两侧,对三笠露出笑容。
“就算想要我的性命,我也会给。”
少年对他的好友笑着说,目光干净而纯粹,掺杂不进丝毫砂砾。
就如同他的话语一般,没有任何虚假。
那就像是一束纯粹的光芒,渗入融化在黑发少年漆如点墨的瞳孔深处,像是将那黑夜也点亮了一般。
……
“艾伦你这个混蛋,叫我们过来就是专门对我们秀恩爱吗!”
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从后面传来,一下子将那安静的气氛打碎。
中庭中的三个少年都转头,不出意外看到了中庭长廊正走过来的数名少年的身影。
“让,别这样……”
抓着让胳膊的是正在哭笑不得的马克。
“哈哈哈,让,你不是早就知道三笠不是女孩子,现在还吃哪门子的醋。”
双手抱在脑后一贯没神经没脑子的光头少年在哈哈大笑。
“谁知道呢,看他那副抓奸在床的跳脚模样,说不定现在都还对三笠……”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闭嘴,尤弥尔!”棕发的长脸少年转头恼怒地大喝,“因为他一句话,我们就得从各地拼死拼活地赶过来,结果他自己在这里悠哉悠哉,你们难道不会觉得不爽吗?”
“嗯?不会啊。”
虽然身着军服正装但是仍旧显得甜美可爱的金发少女举起一根手指笑嘻嘻地回答。
“怎么说艾伦现在都是王,我们得听他的,毕竟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啊。”
“没错,就是赫利斯塔说得那样。”
笑得一脸吊儿郎当的尤弥尔一手搭在赫利斯塔肩上,搂着她。
“啧。”让撇嘴,“反正对你来说,赫利斯塔说什么都是对的。”
“当然,可爱就是正义。”
尤弥尔搂着相较她而言娇小许多的赫利斯塔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家赫利斯塔是最可爱的,当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艾伦才是最可爱的。”
那是突然从旁边冷不丁插过来的冷冷的声音。
“别闹了,三笠。”
这次轮到刚要说话就被三笠一句话卡住差点呛到的阿尔敏一脸囧色了。
他偷偷瞥了身边的好友一眼,本以为最厌恶被当做小孩子说什么可爱听话之类的好友会不高兴。没想到一瞥过去,阿尔敏却是自己一愣,他眼中所看到的,他的好友脸上露出的是在明亮不过的笑脸。
那并不是伪装,阿尔敏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感到开心的笑脸。
“大家都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开心地笑着的绿瞳少年开口,结束了同伴们之间混乱的争吵。
莫名的,不知为什么,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好久不见。”
艾伦快步上前,毫不做作的,他伸出的双手抱住了站在最前方的让的肩膀。
他开心地笑着,右手用力地拍了拍让的后背。
“……好久不见。”
艾伦再一次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才松开了双手。
被艾伦的突然袭击给吓傻的让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脸错愕地盯着艾伦。
而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艾伦的动作,一时间都忘记了继续说话。
“喂……艾伦,你……你没问题吧?”
其实让真正想问的是‘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当然有问题。”
绿瞳的少年耸了耸肩,摊开双手。
“就是因为有很大的问题,要向你们求助,又怕你们不帮我,只好主动一点了。”
“……哼,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下一秒,让那被吓僵住的脸立马阴转多云,用鼻子哼了一声,走了几步,一屁股在中庭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去。
“说吧,帮不帮你看大爷我心情——痛痛痛——”
一只手突然从天而降,一把抓住让的脑袋,手指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
“胆子不小啊,敢在老子面前称大爷。”
阴阳怪气一贯不着调的冷笑声令让胸口一哆嗦,在声音主人手中的种种惨痛经历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乌鸦,你也到了。”
兴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着一头火焰般红发的青年随手将让的脑袋像是甩垃圾般甩开,如猛禽一般细小而狭窄的三角眼微微上挑,瞥向快步几步走到自己身前的艾伦。
“嗯。”
他说,抬手毫不客气地揉了揉艾伦的头。
“刚到,卫兵说你在这里我就直接过来了。”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被身前傲娇的小家伙甩开揉头的手,谁知道那绿瞳的少年只是开心地对他笑,毫不在意自己揉着他脑袋的手。
这是……转性子了,还是没注意到?
玛尔斯有些纳闷地想着,下意识将目光搜寻了四周一圈,不出意外看到和艾伦一贯形影不离的三笠。
但是……
“哦?那个正太控的家伙居然放着你一个人待着?”
他挑着眉不无挑衅而嘲讽地说。
“……都说了不要这么说兵长啊。”
虽然对乌鸦对于利威尔兵长的敌视早已习惯了,艾伦还是忍不住要说。
“大爷我又没说错。”
乌鸦撇嘴。
“说真的,他人呢?真撇下你了?”
“那倒没有,主要有些话不想让他听到,所以……”
“嗯?”
红发的青年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艾伦一眼。
“不错啊,终于知道断奶了。”
“乌鸦,你再说我就不客气了。”
艾伦直接伸手,用拳头打了他玛尔斯的左脸,很轻的力度,只是警告。
虽然知道乌鸦一贯毒舌,但是他可不打断惯着他这个毛病。
“是是是~~你是老大你最大。”玛尔斯一屁股在身侧的石凳上大大咧咧地坐下去,一条腿毫无形象地架在膝盖上,“说吧,把我们全部找来还特意将那个正太控男人支使出去,到底想做什么?”
懒得再纠正乌鸦对利威尔兵长不敬的称呼,艾伦开口说话。
“你们也知道,王都雷伊斯的那件事情。”
一说到这件事,本还有些闲情彼此打趣的少年们脸色都正经了几分,就连一脸嬉笑不羁的玛尔斯目光也凝重了几分。
偌大一个繁华的王都被彻底摧毁,其中数十万的居民全数葬身其中,无一生还。
这个惨烈之极的消息一传开,整个人类社会都为之肃穆,一片鸦雀无声,许多地方甚至自发地为那数十万的生命戴孝祭奠了数日。
虽然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惨重的损失,但是却没有人觉得是艾伦的错误,毕竟人家身为王却不顾自身安危潜入了最危险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将王都之中的兵团四处调散是艾伦离开王都之后,长老院里那些老不死的贵族议员动的手脚,原因只是因为担心自己被军方压制少了权利而已——标准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人们要咒骂,也只会咒骂这些害死了自己也顺带害死了数十万平民的老不死而已,还有,那个用巨兽人修筑希娜之壁的罪魁祸首,雷伊斯王室。
“因为这件事,军部内部起了摩擦,而且很大一部分军队的掌控者都死在了雷伊斯城里,可以说军队上层有了很大一部分空白。”
一大批军方势力的掌控者死在雷伊斯城,由此导致军部内部人心惶惶,群龙无首,上层大片大片的空白等着人填补,一时间让很多人起了心思,谁也不服谁。
尤其是宪兵团和驻扎兵团,里面派系林立,各怀心思,几乎成了一片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