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见”玖月牙晓的梦里,“椎名京”被火焰缠绕吞没。
身为“地龙”,却想要保护人类,这算是抗拒命运?
但是,只要“椎名京”还存在,只要他的意志还没有消失,他就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愿望,他不会狂妄地宣判人类的死刑——还有时间,还有希望。
全知全能的伟大精神啊……如果真的“全知”的话,除了与地球意志做出这种宿命之战的约定,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哪怕天龙获胜,地球仍然会逐渐死去,总有一天,人类会带着这个星球一起死。
天龙并不是拯救世界的最终答案。
全知?
恐怕……也未必吧。
过去一切人类灵魂的集合……也只是过去的人类。
过去的人类曾经遇到过星球将要耗竭的时刻吗?
过去的人类只遇到过人类要灭绝的时候吧?
所以,伟大精神也只能和地球意志定下这样轻狂又沉重的约定,将重担推给了天龙七封印和地龙七御使。
椎名京感觉到心中的狂气和杀意终于平息,这才开口问:“不知道……两位祭司是否方便告诉我通灵者大赛的流程是怎样?在东京的这段时间,如果比赛中会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或许会有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吧……”
克罗姆吃得太快,现在有点噎到,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
席巴赶快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猛灌一大口水,顺过气来才回答:“没什么不方便的。是这样,首先进行预选,能够伤到十祭司的通灵者才有资格进入正赛,之后第一轮的比赛采用个人赛两两对战三战两胜的方式,获胜的人进入第二轮比赛,赛场设在帕奇村。之前伊势神宫也说明过东京的重要性,我们会尽量避开重要的建筑和地点进行比赛,不过,因为比赛的特殊性,只有在灵地才会有更好的效果,所以,可能还是会影响到一些地方。”
“灵地?”椎名京心里一咯噔,“东京的灵地很多……不过……有些地方,最好不要进行激烈的战斗。席巴祭司,能告诉我你们选定的对战地点吗?”
席巴有点为难,支吾着说:“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比赛地点赛前才会由伟大精神告知参赛者,我虽然是祭司,也无法提前得知。不过,进行选拔的地点是由十祭司选择的,如果您有什么考虑,可以告诉我们。”
椎名京毫不犹豫地点头。
东京有一些灵地是绝对不能进行激烈战斗的——譬如说,七个结界所在的地方!
假如万一这些通灵者的战斗动摇了结界,那就出大乱子了!
“请您稍等。”
椎名京转头对柴田理人说了几句,柴田理人迅速拨通了神户喜久右卫门的电话,低声说明了事情,神户喜久右卫门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一串名单——那都是神户家在东京的土地所在,并且直接说这些地方上面的建筑坏了也无所谓,本来就是等待开发或者故意摆坏的地方,柴田理人飞快地将地址一个个记在本子上,最后撕下这一页递给了椎名京。
椎名京扫了一眼纸上的地址,把池袋地区一个地址划掉——池袋地区的阳光大厦就有着一个结界,在这附近动用大量灵力?还是算了吧。
“席巴祭司,克罗姆祭司,这张纸上所列出的地址都是私人产业,我可以提前让这里的住户搬离,将这些地方提供给你们作为选拔赛的战斗场地,当然,相对的,如果这些地方在战斗中出现了损坏,谁损坏,谁赔偿,账单会如实寄给破坏人——即使是帕奇族的祭司也不能免责。如果你们愿意接受这个条件,那么,我会对通灵者大赛保持旁观与沉默,否则的话,我将会以破坏国土的名义将外来者驱逐。”
“没问题!”席巴爽快地答应下来。他想的很好,反正祭司是防守方,进攻方都是参赛者,所以,会造成破坏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参赛者。
克罗姆也跟着答应。
椎名京微笑着把纸张递给两位祭司。
“那么,请两位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关于公寓地址,会有人来联系你们。”
席巴接过写满地址的纸张,连连点头。
椎名京一行人离开之后,毒蛇忍不住问:“那两个人都不担心菜里有毒?”
椎名京不禁一愣。
“……我觉得,普通人不会考虑菜里有毒的问题吧……”
毒蛇反问:“在场的人有普通人?”
椎名京竟无言以对。
灵能者的战斗中真的不包括给对方下毒,虽然有些妖鬼会自带毒素,但也也是战斗中划破血肉才会产生作用,而不是给别人菜里下毒。
果然做过杀手的人思路不一样。
“呃……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灵能者多半都会一些抑制毒素或者解毒的办法,不然的话,遇上妖毒和怨毒就麻烦了。”
“原来还有这回事。”毒蛇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不再说下去了。
椎名京看向风,认真地说:“风先生,如您所听到的,今后东京的灵能者将会日益增多,这是一场并不适合您参与的大事件,诅咒解除后,请您回自己的故乡去吧。”
风笑而不语,很显然还是坚持自己先前的决定。
半小时后,在椎名的别墅中,红色的奶嘴粉碎,又一位阿尔柯巴雷诺从这个身份之中解脱。
椎名京看着红色的碎屑从手中流逝,眼前一个恍惚,竟然觉得自己手心流下的是鲜红的血。
这是“地球”流下的“血”——地球的生命力正在流逝。
从星球的深处升起一个庞大的意志,以无形之手叩响了警钟,一道宣示在被选定的七人心中响起。
【七御使,醒来吧,向着命运之地东京聚集——】
椎名京眼前一黑,思绪为之中断。
与此同时,其他的七御使们也一样被这道宿命的宣示施加了强大的压力,一个接一个地昏倒。
刀隐神社的桃生封真在妹妹桃生小鸟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