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巴利带着队伍回了指挥所。
正是快交班的时候,指挥所里闹哄哄的,士兵和军官们三三俩俩的打牌、下棋、喝酒,特有的军营文化让这些分属于两个层次的人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完全看不出隔阂。
巴利捧着头盔一进大门,几个手下的心腹就喊了起来:“头儿,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还有半个小时才换班呢!”
巴利冷峻的表情被房间里的热度融化了,他笑着回道:“小兔崽子,又没让你现在就出去巡逻,喊什么喊?老子今天要提前回家,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喊得最起劲的一个小队长顺手扔过来一个酒壶,“喝口酒暖和暖和,再等半个小时,我们出勤时顺路送你回家。”
巴利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随手想后递了过去,这才摇头道:“不用了。随便叫两个弟兄陪我回去就行,今天太冷了,你们也可以迟点再巡逻。”
是啊,今天太冷了,大家穿得都不多,能少吹一会风总是好的。至于头儿……谁会想要对头儿不利呢?多少人送,其实没什么关系的。
小队长想了一下,笑呵呵地接受了巴利的好意。
巴利说话间,已经脱下了盔甲,换上了平时所穿的便服。这时候,他的马车也已经停在了指挥所的院子里,随时可以出发。
巴利随便点了两个同样住在南城的兄弟,三个人把卸下来地盔甲往桌子上一放。轻装便服地登上了马车。
从西城指挥所到南城住宅区是一段不短的路程,三个人在马车上闲聊了一会,很快就被温暖舒适的环境勾起了疲惫,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盹。
巴利有个古怪的习惯,在乘坐马车时,他喜欢坐在前排的座位,背对着行驶方向。这个习惯,今天救了他一命。
一发炽热的火球,突如其来地从马车后面袭来。经过短暂的加速后,轰上了车厢后部。
巴利的两个心腹手下分别是5级与6级的武者,当火球接近车厢时,武者地本能让他们察觉到了危险,但是还不清醒的大脑让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们没有向前扑倒,而是在一瞬间把斗气聚集到了背后,这一念之差,彻底断送了他们的生机。
狂暴的火元素在触及车厢木板的一瞬间猛烈地爆发,像是受到了控制一般,对着正前方释放出所有的能量。薄薄的木板瞬间化为灰烬,两名武者被冲击波撞向了巴利,并在接触到他以前就化为了两具焦黑发臭的尸体。
在这一瞬间,提起了全部斗气的巴利,甚至清楚地看到了两个心腹地死亡过程,他们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恐惧,紧接着,他们的表情因为承受不了那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在一声哀号脱口而出以前,他们的声带就已经被高热烧成烂肉。随后的一瞬间,他们那充满生气的脸也被脱去了全部的水分,变成了发焦的干尸模样。
巴利地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般,剧烈地跳动着,却根本起不到输送血液的作用,浑身的力气就似乎给抽空了一般。只觉得想动一动手指都难。
马车在车夫的控制下。渐渐地停了下来。可怜的车夫甚至还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枚火球有着极其恐怖的威力,但是那力量是如此地集中,坐在马车前地车夫,仅仅听到了一声“扑”的轻响,然后就感觉到了一点点的颠簸震动,最后才听到身体砸到马车地板的声音。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车夫一边问着话。一边跳下马车。他的右脚才刚刚触地,突然就感觉脑袋里一阵眩晕。马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晃了两下,软软地栽倒在地。
这时候,距离袭击发生只不过才有十几秒而已,但在巴利的感觉里,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死亡,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死亡来临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这么恐怖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