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古玩瓷瓶玉雕饰品摔得满地皆是,伺候的宫女太监颤抖的跪在碎片上,任由膝盖鲜血直流却不敢动弹。
皇后摔碎梳妆的铜镜,美艳的容貌狰狞扭曲,手指掐着桌沿,圆润的指甲染着鲜艳的猩色。
高俞悄悄从屋外进来,屏退周围伺候的,走近皇后递去丝绢。“娘娘切莫动气伤及凤体,面对危机可不能自乱阵脚。”
“你做的混账事!”皇后扬手抽在高俞脸上,怒瞪高俞尖声叱责。
高俞卑微的弯腰,即使脸火烧般的疼却不敢去摸“都是奴才的错,没料想如月那贱人竟还有个妹妹。”
“都是贱人,处处跟本宫作对。”皇后恨声道。“先是淑贵妃,后又有眉妃,都想扳倒本宫。”
“娘娘莫急,如玉那贱人是哑巴,天生智障不识字,即使知道些事情也说不出来。”
“留着终究是祸患,定要想法除掉。”皇后转身坐回软塌,表情冰冷阴狠。
“刺杀如玉的事已打草惊蛇,若再想动手怕是很难。”高俞的眼睛里精光闪露,表情狠戾毒辣。“丞相府姬夏陌奉命审理此案,如果他无法再查案,到时此案定交予刑部。宫外有护国公照应,那时只需找些替死鬼,此案也就结了。”
皇后表情变幻莫测,沉吟半响,皇后起身喝道“准备笔墨,本宫这便写信给护国公道明宫内事情。”
“是,娘娘。”
姬夏陌本想抓紧时间调查,可靳无极着实担忧他中毒后的身体,强行逼迫姬夏陌修养两日,然后才寒着脸同意姬夏陌再次出门。
姬夏陌带着秦焱到关押如玉的地方,那日晓桃的死吓坏了她,姬夏陌进来时如玉正缩在床脚抹眼泪,可怜模样让姬夏陌叹气。
姬夏陌走到如玉身边,眼睛紧紧凝视着如玉,声音清冷沉着“想为晓桃跟你姐姐报仇吗?”
如玉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扁着嘴哼唧着想哭。姬夏陌耐着性子继续跟如玉沟通“将你知道全部告诉我,我抓到凶手为晓桃跟如月报仇。”
如玉抱着膝盖蜷缩这身体,眼底的犹豫稍纵即逝。姬夏陌敏锐的抓到如玉微妙的变化,顿时更加确认如玉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月生前跟你见过吗?都说过些什么,年宴她约你见面又是什么原因。”
如玉抿着嘴角不吭声,秦焱暴躁的都想直接用刑了,房蔺君拽住秦焱拿剑的手臂,微微的摇头制止。
姬夏陌跟如玉僵持着,姬夏陌站的脚都酸了,如玉慢慢抬头,比划着动作给姬夏陌看。姬夏陌眉间微拧,转身吩咐秦焱“准备笔墨。”
秦焱惊讶的望向如玉“她不是智障吗?”
“别废话。”靳无极的破染按在秦焱的背上,秦焱痛的呲牙,怒瞪着靳无极却又不敢还手。
秦焱迅速准备齐全笔墨,靳无极搬来椅子给姬夏陌坐,姬夏陌将笔墨研好推给如玉。“将你知道都写清楚。”
如玉握笔犹豫片刻,然后开始埋头动弹。如玉虽然不识字的,却是幼时学过些绘画。她回忆着跟如月见面时的每处细节,仔细的绘在纸上。
如月绘画时姬夏陌望向秦焱询问“砒.霜的事查的怎样。”
“凡是接触过食材的都审讯过了,最后在做饭的太监屋里搜到剩余的砒.霜□□,可是还没等用刑,他就自尽死了。”说到这秦焱面露懊恼,气愤当时大意了。
“即使审讯也无用。”预料的结过并没让姬夏陌太意外。
秦焱疑惑不解,姬夏陌冷嗤道“我跟做饭的无冤无仇他何苦害我,就算他真要杀我,聪明些的都知道毁尸灭迹,他为何还要将剩余的砒.霜藏在屋里。”
“你是说他被栽赃陷害了。”秦焱皱眉。
“不见得是栽赃陷害。”房蔺君眼里闪过冷意。“估计是被要挟,然后暴露后做了替死鬼。而且下毒不见得是给小陌吃,他们真想杀的是如玉。”
“如玉肯定知道些事情,这么着急的想灭口,凶手是不想夏陌查清御花园荷池女尸案。”褚灵幽道。
姬夏陌托腮认真听着褚灵幽跟房蔺君的分析,侧目调笑秦焱“学着些,这些简单的事情都推理不出。”
“我可是皇宫内卫统领。”秦焱梗着脖子反驳。
如玉的画已经完成,整理好顺序递给姬夏陌,姬夏陌认真的翻看着,愈往后看表情愈是严肃。
秦焱探着脖子有些急切“夏陌,知道凶手了吗?”
姬夏陌合上画递给秦焱他们,微微叹气道“你们先看看吧。”
秦焱接过画随意的翻看几页,眉头顿时皱紧。这些画全都是简略的人物或门窗,根本没有字迹,秦焱压根看不懂。
褚灵幽跟房蔺君仔细翻看,也是无果。“小陌,这画到底想表达什么。”
“如月在被杀前跟如玉见过两次面。”姬夏陌翻开页画,那是虚掩的门窗,窗内是密谈的两人,窗外是素装的姑娘。
“如月无意偷听到了皇后跟高俞的密谈。”姬夏陌翻页,那是两个姑娘见面的画,其中素装姑娘在哭泣,表情惊慌恐惧。
“如月跟如玉说她听到个秘密,怕是会被杀死。”素装姑娘脚下是把染血的匕首。
“第二次见面相隔不久,如月偷偷找到如玉,给她抱来只猫。”素装姑娘蹲在窗前,将怀里的猫塞给窗内的姑娘。
“其实如月是淑贵妃派到皇后宫的密谈,如玉想要如月去找淑贵妃救命。”姑娘抱着猫,手指的方向是只三脚的鸟。“这代表三王爷的生母淑贵妃。”
“如月跟如玉商议,准备在你年宴当晚偷溜离开,去见淑贵妃说出秘密,求淑贵妃救命。可惜当晚如月遇害,如玉等候到天明也没见到如月。”抱猫的姑娘蹲在冷清的宫墙角,遥望着的方向,是只被匕首刺穿咽喉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