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不见来水儿,英娘没多办法,心里狠狠地将来水儿来回骂了几遍,长长出口气息,觉得自己为了族长,为了来家,为了英家,应该像个英雄。
英娘在族人的目光中坐下来,给自己倒满酒水,再一次站起来对族人说,今天是英姑的大喜事,遇到大本事的王子,嫁人了。来水儿怕失掉来英身份,跟着送过去,马上就回来,我们不等人,先庆贺起来吧。说完话,一口喝尽酒水,将喜宴开起来。
族人跟上来,热热闹闹,喜喜庆庆。
英娘喝上几杯酒,有股热力发上来,胃口大开,身心放开来,觉得有来树儿陪在身边,过去和眼前都不重要了。
不知过了多久,英娘缓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床上,来树儿站在跟前,旁边站着族人。
英娘挣着起身,来树儿赶紧过来帮扶。英娘笑笑,想挣扎,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便让来树儿扶自己靠在床档上,拍着自己脑袋说,这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还喝着酒么,怎么就躺在家里了。族人胡乱说着话,好好安慰英娘。英娘听下来,大概明白,自己喝倒在地上,让人扶回家的。
这让英娘过意不去。众人看英娘别无大碍,好言安慰,各自回家。
屋里余下英娘和来树儿。
英娘将来树儿牵到跟前。来树儿问,要喝水么?英娘摇头,伸手摸着来树儿。来树儿接着说,你死睡了半天,叫都叫不醒。英娘说,我没事,手里留着尺寸,肚子里也留着量,就算没你亲爸,今天姑姑的喜宴一定得过去。来树儿凑近英娘面孔,仔细看着,想查看真假。
英娘扑地吹口气,笑着来树儿说,装模作样,和亲爸一种模样,事事没来由。来树儿回应说,脸se发白。英姑问道理。来树儿沉默片刻说,人睡久了都有些毛。
英娘不懂毛的意思,忍住不去多想,只想见到来水儿。来树儿不动身,支支吾吾地说,不在。英娘盯着来树儿问,什么在不在,说什么话呢?来树儿说,没人看见他。
像被说中心思,英娘呆呆地回忆事情,想起来没错,一直没见到来水儿人,追问一句,真没见到人么?来树儿称是。英娘试着想想来水儿会在哪里:祠堂里,半坡上,英姑家,最后是树林中,哪个地方都可能,搞得英娘乱了自己的想法。
就着样想了几遍,费了功夫不得结果,问来树儿,你也不知道么?问得没来由,来树儿使劲摇头。英娘摸摸索索从床挪下来,不停地说,这人本事大,让他去找送姑姑,是把自己送没了,还是躲起来不见面。来树儿伸手扶着英娘。英娘说,还得找到人。
两人到外面,英娘让来树儿上树。来树儿问故。英娘说,上面高,看得远。
来树儿双手搭着树干,双脚蹬树,浑身用力,片刻功夫转进树里。英娘仰头看着,不停地叮嘱小心,眼睛不离来树儿。
来树儿在树上坐定,问英娘,看什么?看哪里?英娘说,往祠堂那边看。来树儿看着祠堂那边,无灯无人,没看出什么,便告诉英娘。英娘问半坡上的动静。来树儿看过去,也是无灯无人。又问英姑家,来树儿说,无灯无人。
这个时候英娘慌张,莫不是真逃了。转念间,英娘对自己说,不该如此。来树儿说,亲爸不会躲起来,一定和人在一起。英娘说,喜宴上没看见少哪个,虽然抱玉没来,她不会留亲爸在阁楼里。来树儿说,我们多等等吧,天se很晚了,亲爸也该回来了。
来树儿慢慢地从树上下来。
英娘坐在地上,死死地想着来水儿的去向。
来树儿蹲在跟前劝道,兴许亲爸去见姑姑呢。英娘盯着来树儿,想着他说的话,觉得没道理,因为自己知道,来水儿说过宝公子接到英姑就该上路远行,现在已经过半天功夫了。来树儿拉着英娘的手说,外面凉,回屋里等着吧。英娘起不来,让来树儿自己回去,自己守在门口等着来水儿。来树儿多陪一会儿,自己回屋里。
好一会儿,英娘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等着,站起来向山上望去,看见几支火点慢慢下来,时隐时现。看了一会儿,火点不见了,英年心急,又过一会儿功夫,半坡也出现几支火点,不停地晃动。
英娘骂了一声来水儿,起步往半坡上走,心里已经算好如何对付来水儿:捉住来水儿,撕成大花脸,转念一想,不能这么干,还得给他留着族长的面子。
就这样想着,走着,念着,不成想当面和人撞在一起。
这人正是余子期。
英娘抢先责怪余子期说,怎么不好好走路,撞得我头痛。余子期说,你走得急,不看路,还先怪我。英娘听得出这人不是来英人,心里jing觉,往后退步问道,你从哪里来的?余子期说,从外面来,过来找人。英娘一时糊涂,顺口说,我也找人,我男人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余子期接着问,你男人是谁?英娘起凶样,狠劲说,他是来英族长。余子期说,我刚见过他,你跟我来吧。英娘粗心大意,不多想,跟着余子期走。
去的方向正巧是半坡。
起先英娘不起疑,走到山脚,看见半坡上悬在半空的火点不停地晃荡,莫名其妙地害怕,停住脚步对余子期说,天黑山路不好走,我去拿个火把。不等话音落地英娘转身要走。余子期不容分说,将英娘反剪双手,拦腰抱起来抗在肩上,大步上到半坡,推开门将英娘丢进去。
英娘没有力气抵抗,顺着手力跌下来,脸面蹭到地面,磨得脸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