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过,修士上体天心,事到临头当有感应。那边与赵泓直接做了对的玄冰洋残匪谋划着要对他不利,这等大事他真个不知晓么?不过,如果他知晓的话,为何又是这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那玄冰洋妖将妖帅有的是办法,却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或许是他的这种乐观的情绪感染了他人,又或者是因为他之前的战绩太过卓著,让人说不出旁的话来。所以,尽管赵泓预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人这样那样,自玄风道人以降,一众道兵统领也没有一个敢多问一句的——不单单是不敢多问一句,更是被赵泓严厉叮嘱,连自己现而今知道了的事情,也得都烂在肚子里头,绝对不允许说出去一个字。
再说玄冰洋残匪,说是在雪玉天岭军中布置了探子,但是实际上这个"探子"所能起到的作用的确是有限的可以。毕竟一边是雪玉天岭这等庞大的正道大派,另一边是苟延残喘的一众匪兵。不需要任何眼力就能看出来谁更有前途。除了好像心羽道人那等迫不得已的,谁会理睬它?
所以玄冰洋残匪纵然是收买了一二眼线,也不可能收买到位置太高的人,能经常接触到赵泓,熟悉赵泓作息习惯的更是少有。那黑衣的冷先生催了几日,到底也没催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出来——事实上到了这份上,因为三天前的那一次恶战,这几个探子也感觉到玄冰洋残匪的处境危险,急着与他们划清界限,想办法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好生卖力替他们搜集情报?
所以,到最后,心羽道人的所谓"锦囊妙计"刺杀赵泓的勾当,就这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陷入了困境之中。玄冰洋残匪妖将妖帅,那冷先生还有心羽道人几个,都愁眉不展,甚至想要放弃这个计划了。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心羽道人为此事焦躁不安地时候,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再次出现了。
宋任书,这个与赵泓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发现了玄冰洋残匪布置的眼线,并且通过他,与心羽道人取得了联系。看着水镜中极力掩饰,但是仍旧显得颇为憔悴的心羽道人,宋任书呵呵冷笑了两声,而后说道:"心羽师兄,看起来,你最近过的不是太好啊。"
心羽道人自然不会为了宋任书这两句无力的挑衅而觉得如何,同样轻笑了一声,而后说道:"师弟最近过的就好么?在你那寒水师叔手下做活,是不是惬意得很?"——在通话之前,那眼线便将宋任书的近况告知了心羽道人,在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心羽道人忍不住暗叫了一声:"天助我也。"宋任书想做什么,他多半是猜出来了。因而也不顾有可能用得到这人的算盘,也开口嘲讽道。
到底是宋任书心境修为更差一些,听心羽道人这么说,当时便瞪起了眼睛,张口便要开骂。只是他再看着心羽道人那笑面虎似的一张脸,微微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表情,明明是隔着山水,却还是心里一虚,难听的话到了嘴边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眼看着宋任书色厉内荏的样子,心羽道人暗骂了一句:"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用。"
不过这一会儿他也知道,宋任书对他有用。所以只在气势上稍占一点儿上风,就不再嘲笑,反而做出了一副和善的模样,笑道:"师弟,那些没用的就不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咱们说些旁的吧——你难得来找为兄来,不会就是随便聊天的吧?"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说的事情太大,你做得了主么?"宋任书这样问道。
"怎么做不了主?师兄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睚眦大帅视我为肱骨,对我言听计从,大事小情都要与我商议。倒是师弟的事情...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可别耽误了我的时间啊。"
听心羽道人这么说,宋任书心中更是气愤不过,冷冷的说道:"寒水的性命——你觉得这件事情大不大?"
不过,比起宋任书来,心羽道人到底老练多了。他心中暗道了一声:"果然。"之后,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又是哈哈一笑,接着说道:"大,的确大。不过师弟你如何能握得住寒水的性命?是夜半行刺?还是公平挑战?得了他性命之后,师弟又要如何?"难不成愿意献出寒水的首级出来,做晋身之阶,入我玄冰洋大军?如果是那样的话,为兄必定扫榻以待,热烈欢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