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或许是将雪玉天岭的这种“平静”错误的当成了有机可趁,那使者说起话来音调却是大了些许。
赵泓是半道才来的,那使者似乎也没有为了他,再将所说的话重复一遍的意思,仍旧是顺着往下说。不过就算是这样,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赵泓也听得出来了。无非就是说着雪玉天岭出师无名,乃是不义之师。万望雪玉天岭一众人等好生思量,莫要自误什么的。
当然了,这些话都是赵泓“听”出来的。对方可没敢真的就这么说。的确,就好像是心壶道人说的那样,对方遣词造句都客气的可以。还拼了命的给雪玉天岭上至掌门,这一路大军的总指挥玄风道人,下至普通门人弟子戴着高帽子。
“说的是艺术,让人如沐春风呢……哼,师兄,你怎么让这么个玩意进来了?”赵泓听、听的、就不耐烦了。便用了传音入密的法诀对玄风道人发起了牢骚。
“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听他这么说两句,权当是说笑话了。”赵泓旁边,玄风道人如此说道。
之所以,这两个人都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出来,不把这使者说的话当一回事儿。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使者再怎么好口才,再怎么口吐莲花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一点,一丁点的实质内容都没有提到!
不要说雪玉天岭与西南各宗在西南地区的利益分配,对于玄冰洋海妖残部的态度,又或者拿出什么好处来劳军以及进贡。甚至连最明面上的,白涓道人那一魂一魄,以及他那一支巡逻道兵的死,他都没有交代一句。连一声道歉都没有!
赵泓心机深沉,看重实利,玄风道人也是修道千年,经年的宿将。这使者单单凭一条舌头,就想蒙蔽了这师兄弟二人?哪有这等好事?!
“罢了,听这厮废话,还不如回房间炼气打坐。师兄,便由师弟我打发了他去吧。”赵泓再一句话,那边玄风道人一个也是有些不耐烦,第二则是体恤赵泓为友报仇的心情,第三,他也同样讨厌这等鼓动唇舌的渣滓。但他毕竟是这三十六路大军的统领,不好亲自出手。所以,由赵泓这个师弟来打发这使者,便成了最好的选择了。他也能够通过这件事情,见识一下自己这个小师弟的手段。
当下里玄风道人并没有回话,只是微一颔首。那边那使者还以为,这位大将军是被自己的话给说动了,当时心里便是一喜。只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精心研读舌辩之术并不是错的,这一回立下了好大的功勋,西南各宗哪个不为此欠自己人情?今后看哪个还敢小觑了自己,说自己不务正业的?!
他正这么想着呢,便听见旁边一声冷哼,赵泓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
“哪里来的狂徒,敢在此处饶舌?!彼等西南宗派乃是里通外匪之奸佞,背主作乱之贼寇!如何能与我雪玉天岭正道支柱相提并论?!
双方和睦,无侵疆土?!此地为雪玉天岭西南之地,正该我雪玉天岭所有,何来侵略疆土?!
说我等无故而来?荒谬!近来我那可怜的白涓师侄如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不是拜你等所赐?!远的,勾连玄冰洋妖邪的难道是别人不成?!”
这一番话说的即急且快,赵泓跟本没给那使者抗辩反驳的机会,他也没想着要听他的抗辩和反驳。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他马上拔出了寒铁蛇形剑,向着那使者走了过去:
“西南各宗罪大恶极,无人不可杀!便从你开始好了!”
“你,你……我是百魂宗的使者!你不能杀我的!”眼看着赵泓面带杀意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那边那使者惊慌失措的大喊了起来。不过这等喊叫自然是没办法让赵泓停止的。在冷哼了一声之后,他便说道:
“尔等是背主作乱的奴仆之辈!如何能与我雪玉天岭称得上是对等?!你这使者的身份,我雪玉天岭如何能认?!”说完了挺起长剑,作势便要刺过去。那使者吓得大叫了一声。瘫软在地。便听见天籁一般的声音说道:
“算了,师弟,不要与这等小人一般见识,饶他一命,莫要污了手。”却是赵泓身后,仍旧端坐着的旋风道人开口说了话。
“好,听师兄的。”赵泓转身一点头,紧接着又转过身去,对着那使者说道:
“还不快滚?!”
那使者连忙抱头鼠窜而去。
眼看着那使者身形狼狈的模样。雪玉天岭一众将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赵泓转过身去,回到座位上,玄风道人便对他说道:
“师弟说的不错,涨了我雪玉天岭的志气!没错,那西南各宗原为我雪玉天岭附庸之辈,犯上作乱,如何能与我雪玉天岭相提并论?!”
“师兄夸奖,师弟我便承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师兄,您看对方弄了这么个东西过来究竟是何故?难不成就是专门,存心来恶心我们的么?”
赵泓这一句话之后,周围一众将领又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只有心壶道人心粗嘴快,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么?”让人颇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