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赵泓跨鹤离了山门,那边偷眼看去的心羽道人收回了目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而在他旁边,宋任书却是一脸的紧张不安,忍不住开口问道:
“心羽师兄,这一回……”
“师弟放心,这一回保管成功。师兄早已经选定了人手,寒水那点本事,绝不够用。无论如何,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师兄上一回,可也是这么说的。”看着心羽道人那模样,宋任书横竖看不惯,便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却没想听了这话,心羽道人并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宋任书只觉得心寒。待到他笑罢,便转过头来,对着宋任书一字一句的说道:
“师弟啊,你觉得,愚兄是那等不知道吸取教训的人吗?”
碍于心羽道人周身散发的无形的压力,宋任书再没有回话。心中暗惊:“这人原本说话和气,是个圆脸,怎的这一回却拉得老长?!”
心羽道人等了片刻,看宋任书再没有回话,知道是把他给吓住了,愈发开心,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又一句:“此事完了,师弟可要把愚兄所需的功法拿来,否则,可不要怪愚兄不讲情面!”说吧冷哼一声,甩袖子便走。倒是把宋任书气的够呛,心中暗想:
“这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却不知,这几天时间里,只能心羽道人已然察觉到了什么——戒律院的一众弟子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已经逐步的查询到了心羽道人插手新矿场一事的线索。
而对此,心羽道人也有所察觉。他心中自知,倘若再留在雪玉天岭,必然会丢了性命!心中既悔又恨——恨得自然不是他做出这等毒辣的事情,害死了一众同门,更不是自己贪心,被宋任书给说动了。他只恨宋任书,只恨赵泓。恨前者让他惹上了麻烦,恨后者不肯乖乖去死。
“幸好,我老早就与那边有着联系。这么多年,传递了不少消息……这一回过去,无论如何也不能差了——只不过在这之前,第一,我必须要将寒玉神功下半部分全都得到手,第二,宋任书还有寒水,你们都得死!”
心羽道人这里暗暗发狠,却不知晓赵泓早已将他的念头猜出了一二:
“这一次我单独上路,雪玉仙府与新矿场之间好歹有一天的路程。向南面飞同路的同门可也不多。倘若他要下手,这可也是个不差的机会……
如果那小子一点儿教训都没吸取的话,说不得这一会儿就又撺掇他那个师兄,派人过来找我麻烦了呢……哼,可一不可二。倘若真是如此,我必定要好好与他说道一番。”
想到这里,赵泓一声冷哼。心中便打定了主意。随后催动坐下仙鹤,继续向着南边儿飞去——他从新得了龙气御使之术。心中自信大增,正想着发个利市呢,若有人主动伸脖子凑过来,他自然不会舍不得那一剑。
再说赵泓跨下坐骑,那鹤是跟了他一段儿时间的了,却是命大,没被那赤焰金环蚓吃了去,那速度自然慢不了。眨眼的功夫便出了雪玉天岭山门所在。再过一会儿,那三三两两或者游玩,或者演练术法,又或者赶路程的同门也见不到了。正是只剩下了赵泓一个人。
再过一会儿,放眼望去,雪玉仙府好大的一片院落也消失不见。仰望是苍天,附身看去便是白茫茫的一片,群山环抱,雪压松林。却是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谷了。
赵泓在那鹤背上,闲来无事,便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葫芦雪玉天岭自家酒窖酿的天仙醉来,打开了塞子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看那云路之下,山峦起伏,雪山树海的,不由发了感慨:
“这一会儿贫道身着道袍,腰佩长剑,跨仙鹤,饮琼浆。虽则仙人的福祉还未曾享用过。不过比起那人间的富贵,却又是另外一种巧妙了,不错,着实不错。”
他这边儿一声感慨。却不曾想旁边传来一声冷哼。那声音细声细气的,显得颇为猥琐,便顺着赵泓的感慨说了下去:
“好好地人间富贵不享,却偏偏学人跑来这里修仙。修仙,修仙,爷爷今日便要让你修成个鬼仙!”说出这话,自然是来者不善,不过赵泓早有预料,闻言并不惊慌,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