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太平静,平静得让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楼卧室里的灯一直照到天亮,屋子里静得只听得见人浅浅的呼吸声,紫色的床帘已经撤去,一室的暖色调给清晨的曙光多了一丝慵懒的暖意。
但躺在大床上的女子在睁开眼的那一刻,昨晚上的醉酒却让她意志清醒,清醒到她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
她睁开眼,眼底有着一丝疲惫,但却很快被掩饰了下去,恢复过来的是平静无波地神态。
而在卧室的对面,书房里的光线黑暗,浓郁的烟味混合着书房里点燃的檀香,闷得让人出不了气,但躺在了椅子上的男人却一动不动地坐着,手指缝里夹着的烟轻轻一抖,将燃尽的烟灰抖进了旁侧的烟灰缸里。
他一夜未眠,连身上的西装都没有换,黑色,是沉郁的颜色,有着低调的肃重感,他偏爱黑色,只因只有这种颜色才能让他在烦躁的时候渐渐地冷静下来。
沙发上的人在房间里凑成一个黑色的影子,他的头部暗影在渐渐明亮起来了的窗影上显现了出来,显得淡漠而萧索!
他睁开眼,看着被晨光照亮了的窗户,伸手将手指间里的烟头轻轻一按,放进了烟灰缸内。
天亮了!
裴少辰从书房里走出来,脑子被书房里一晚上的烟熏得有些发胀,他朝对面卧室看了一眼,门还紧闭着,不知道,她有没有醒?13acv。
昨晚上的她,不哭也不闹,安静地出奇,可他就是讨厌着如此安静的她,讨厌到不想睡卧室,在书房里待了一个晚上。
裴少辰目光微沉,在书房的沙发上躺了一个晚上的他即便是连衣服都没换,但身上的衣服却依然整齐,连他胸口别着的那支象征着新郎的礼花也仍在,只是,昨天还娇艳的玫瑰花经过了一夜,现在已经枯得不成样子了,花瓣边缘凸显出就像被灼伤掉的黑色,连芬芳的气息都被混合了烟酒的气味,闻起来特别的怪异。
裴少辰蹙了蹙眉,生平第一次做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动作,他拉着衣袖把手放在了鼻尖,吸了一口气,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一身的酒味不说,还混合着浓郁的烟味儿,他一向爱干净,虽说不上是洁癖,但鲜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他朝卧室看了一眼,便折身下楼,朝二楼的浴室走去。
三层的别墅小楼确实是大了一些,裴少辰下楼时,听见走廊上脚步的回响声,这声音空旷地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听着让人感觉到异常的空寂,好像自己置身在一个孤寂的空间里,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好似在静静地倾诉着一种名叫‘寂寞’的东西,这种感知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使得他头皮一阵发紧,他突然止了脚步,转身沿着原路返回,在卧室门口没有犹豫地直接拧开了门锁。
门被推开,卧室里的光线依然昏暗,只有靠窗的位置,窗帘被掀开了一角,有阳光照进来,但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站在门口的裴少辰久久地凝视着空荡荡的大床,被入窗的风吹得窗帘飞起,连带着门也被重重地关上。
砰的一声,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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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助理,你总算是回来了,欧洲旅行愉快吗?哇,一个月耶,你都羡慕死我们了!”刘蓉蓉在顾清颜刚下车的时候就把她堵了个正着,顾清颜虽然不怎么爱搭话,但她也不排斥刘蓉蓉,这个女孩有一颗单纯的心,让她莫名其妙地想亲近。
那次刘治栋亲自找她时就说了,他说的是她家里有事所以临时请假,怎么传出来就成了她去欧洲旅行一个月了?
顾清颜不想深究,反正自己确实是矿工了一个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顾清颜乘坐电梯上楼,身旁的刘蓉蓉活泼地一直停不下嘴,叽叽喳喳地说着机关里最近的新鲜事儿,哪个部门在半年评审会上出了丑,哪个人又被领导穿了小鞋等等,顾清颜一边听着一边淡淡地笑,她酒意未去,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靠着电梯的门口,听着‘叮’的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刘蓉蓉立马满脸堆笑,“科长老大早!”
宫言挑眉,见到站在电梯/门口的顾清颜,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新婚快乐!”
顾清颜的神经一紧,她还真是健忘,昨天来参见观礼的而且还和裴少辰有说有笑的人中,宫言不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