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残阳如血,夕阳朦胧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大地,天边只剩下一丝艳红的晚霞。
姚方琼立马在一座小丘顶上,清幽的目光注视着脚下匆急而过的一队队将士,冷凉的晚风从他身边划过去,丝丝寒意浸染。他就静静的、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跟周围的晚景融合在了一起。
“哒哒哒——哒哒哒——”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就见前方一队快骑打马朝山丘方向奔到。为首之人,身着一套制作精细的鱼鳞战甲,明亮的护心镜在夕阳火红色光芒的照射下如同蒙上了一层血色一般。
“将军——”王岳急声叫道,策马奔上山丘。“斥候回报,在灵阳山发现大批宋军,人马超过万人。”
沉静中的姚方琼若是一口波平如镜的深潭,总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无法看透,更无法猜透,让见到他的人,心中都隐隐种下一颗畏惧的种子。可同时,这样的姚方琼也让人对他迅速建立起信心!
王岳是他手下的老兄弟,可在他面前却比旁人还要恭敬,尤其是在姚方琼沉浸己心的时候。
姚方琼脸色依旧是平静,似乎蓝梅山的坏消息一点都没影响到他。事实早在从桃水撤军回援的时候,他也就想到过这一点。
蓝梅山毫无防备下被人偷袭下不稀奇,可是蓝梅山与渔鼓道之间的百仓县,城高池坚。城内守军战斗力虽弱,可毕竟有两三千之多。加上城内大户的家锻城内民壮,以及可能从蓝梅山逃下的败兵,有四五千人也不稀奇,只用来固守城池是足够的了。
宋军虽然奇袭拿下了蓝梅山,但毕竟只是一支偏师,能有多少人马耗在攻打百仓县身上?其县内若能上下一心,奋死效命,宋军根本就奈百仓若何。
如果宋军始终困顿于坚城之下。到时己军回师兵力就会抵到百仓,城内守军士气必更加高昂,宋军先前形成的所有有利因素顷刻间就会全部化为乌有。内外夹击下,宋军岂能有胜算?
所以,姚方琼敢料定,宋军带兵之将必会先图谋己军,然后再去攻打百仓城。或直接不理百仓而径取渔鼓道。
反正。现在的情况是,这支宋军偏师只要能击败自己麾下的这支回援的部队,那短时间内东城郡内的太子军就再无可威胁他们的力量了。宋军无了后顾之忧才会此地放开手脚强攻百仓城,而见到己军的主力部队溃败,百仓城内的守军和百姓当然会大大的丧失士气和信心。届时,城内情况就是民心晃动。军心骚乱,士气又不振,不要说是守城的尽是郡国兵和家丁青壮百姓,便是放在城里了一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军,也断然难受住城池。
所以。在听到王岳的叫声后,姚方琼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意外。如果说必须说出一点来,那就是他没料到宋军会直接来到灵阳山来。
灵阳山距离百仓城有三四十里的路,宋军根本没必要靠的这么前,除非是——
姚方琼心中好几个念头转过,淡然的一笑,在这一刻,他是深切的体会到了宋军将领消灭自己的急切之心了。
“传令全军,向东北方向转进。”姚方琼抬起头来,向东方的天际凝视了少许,这才又说道:“今晚咱们在青坡宿营。”
分割线=“呼……”梁毅长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内心有了少许的平复,这队太子军终于是走人了。把耳朵贴在地上,再细细的听一听,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确实是走人了。这才起得身来,松了松身子骨。
梁毅使劲的向后伸了个懒腰,卧在沟底的这短短一刻钟,让他感觉比让自己随军大战一彻要还要疲惫。
一队建制完整的太子军士兵,整整五十人的战力,来搜索他一个长年爬树溜沟的斥候兵,那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结果还好,自己这条小命终归是保住了。且更可喜的是自己摸清楚了太之举接下去的转进方向——东北方偏上。有了这个探报自己就可以回营交差了。而至于太子军最终的落脚地在那里,那可就不是自己管得了的了,斥候队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整个编队上下六七十号,单东北方向撒下的钉子就有二三十个。
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梁毅利索的翻出了沟子,半躬着身子沿着密林草丛边,一溜烟的向灵阳山方向跑去。
正跑着,突然,梁毅人整个头皮猛的一炸,接着就感觉脖颈间一阵发凉。耳朵就听到细微的“嘶嘶”兵刃破空声从脑后传来,“该死!”梁义心中大骂着自己。
好歹也是混了快三年的斥候老手,虽然没上过战场,在队中却也是绝对的老资格,竟然过了‘桩子’都没察觉出。这若是因被同行如此的偷袭而死,那也太难堪了。自己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先走一步的那几个弟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