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昊潇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恶魔却好好的活着,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这个人明明擅长伪装,他自己就是导演,他把一切人看做演员,导出一幕又一幕。
严昊潇憎恨他。为什么不能憎恨他。
“潇潇,你太极端了。”魏韬根本不能赞同严昊潇所谓的恨。
“你们都帮着他!”严昊潇绝望的大吼:“你甚至把我的画送给他!那是我送给哥哥的画,你居然送给他!”
魏韬先是一愣,接着想到那副印章是闵文斋但实际并不是闵文斋画的那幅画,造成蒋臻头一次在办公室发火的画。
那是潇潇画的。
是了,潇潇也会画画。
可闵文斋为什么把弟弟画送给自己?魏韬不明白。他看向严昊潇,对方则扭过头去。
“我不知道,那是你画的。”
“你为了讨好他,连别人送你的,你都可以送他。”
魏韬抿着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的确,只要蒋臻开口,他没有什么不能给他的。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蒋臻轻轻喘出一口气,“你哥哥想让魏韬好好照顾你,他的确做得很好。你不该怪他,不知者不罪。”蒋臻的话意味深长:“你从没有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不,也许你告诉过文斋,所以文斋才会把那幅画给了魏韬。我很抱歉,我一直不知道你就是文斋的弟弟。”
严昊潇笑起来:“知道又怎样,知道了就先解决了我?免得有现在的事情发生,你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恶心。”
蒋臻低头:“知道的话,我不会来a市。可不论来不来,你现在做了错事。如果文斋在,他会狠狠的教训你。”
“那你就让我哥来教训我啊。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能把他找回来吗?”严昊潇嘲笑着蒋臻的话:“我哥要是没认识你,我家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如果不给他希望,他不会绝望!你这个混蛋!”
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随着“啪”的一声耳光同时响起。
严昊潇被打偏在沙发上,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动手的魏韬,听到他说:“你亲哥教训不了你,我还能教训你呢!”
魏韬眼里冒火,上去抓住严昊潇的衣领,两个耳光扇了过去。严昊潇被扇得愣了,盯着魏韬不动弹,“你现在还打我。”
“他妈做错事不该打!?”魏韬拎着他,怒道:“现在不是你和蒋臻的问题,是你和我的问题!你为了恨蒋臻,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魏家的事!”
严昊潇被魏韬盯着,垂下眼睛:“对不起,魏韬,我不想的。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看着你们愈发的情深意重。我要疯了。明明叔叔阿姨都接受了我,最后却是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不能!我受不了。”
“你恶不恶心!”魏韬把人丢了出去:“马上去写辞职信,马上给我滚回恭县!”
“魏韬——”严昊潇泣不成声:“你为了蒋臻……就为了蒋臻……”
“我不该为了蒋臻吗?可怜事谁没有?你这只差杀人放火了!阿姨走之前怎么说的,你这就是对叔叔、对阿姨的孝顺?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你自己!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可怜,觉得蒋臻让你可怜。可实际谁带给你的可怜,也是你自己!”魏韬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疏远看着严昊潇:“蒋臻有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有拒绝的权利,他不能因为他的好心而遭受一辈子的苦难!如果那样了,才是不公平!”
严昊潇点着头,带着笑,含着泪点头。
他站起来,拉扯身上的西装,擦干眼泪:“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做。”
说完,严昊潇走出了办公室。
背影萧索,像是尽了最后的努力挺直了背。
他走了,魏韬喘了一口气,看向蒋臻。对方也看了他一眼,双手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用内疚,你做的够好了。”
蒋臻没有抬头,低声说:“我是在你爸爸生日那天知道他是文斋的弟弟的。”
那天,严昊潇画了一幅水墨画,蒋臻一眼就看出来那幅画的风格是极力模仿闵文斋的。
闵文斋很少画水墨,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他的水墨画的风格。
“所以,我说我送他回去。有些事,我想问问他。”
蒋臻终于把手拿开,“他对我的仇恨我一直感受的到,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仇恨源于什么。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
“干嘛道歉,那是你选择。好在我们都没有太大的损失。”魏韬看着地上散开的文件:“烨阳……我们也对付不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解决内奸,至于外面,咱们还是得虚伪客套。”
蒋臻微微抬头,眼神里有种温柔的东西:“你学的很快。”
“我们只要把自己变强大,才是真正的无坚不摧。”
魏韬说的对,蒋臻默默的点头。
魏韬松了一口气,好像看到了晴天。他收拾起地上的垃圾,把有用的文件放回公文包,其他的就扔到篓子里。
“你做的恨习惯嘛。”
“到底是做了你几个月秘书的,能不习惯吗?”魏韬微微一笑,隔着办公桌凑到蒋臻面前,“蒋臻,我不会让你为我难过,为我流眼泪。”
这句话显然是在说昨天晚上的事,蒋臻张了张嘴,笑了笑。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