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更大了,一片一片,飘洒在空中,落在白白的一片模糊上,将大地渲染的更加苍茫……
唐安躺在地上,地面上有积雪,搁在脖子上,有一点冰凉。
他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周围越来越模糊的一切。他看到有人朝自己冲来,将自己扶起来,又拿手撑开自己的眼皮,冲着自己大喊大叫。
“他在喊什么?他离我这么近,可是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唐安的脑袋慢慢的撇向一边,他还有一个念头,他想看看王锋在哪里,他想确定一下,自己真的赢了吗?
当他看到王锋掉在擂台之外,他的心头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可是看到王锋笑的那么得意的模样,唐安心头却是说不出的古怪。
“我赢了,为什么他却笑的那么开心?”
唐安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的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闷燥的感觉。火辣辣的,就像是被夏曰里那炙热的阳光暴晒后一样,只觉得一阵无比的压抑!
他抚着胸口,刚才那里确实受了王锋的最后一腿,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却根本不是遭受重击的那种。他的胸口实在是太闷了,就像……就像是胸口里的鲜血都要凝固了一样。
唐安的脸色瞬间涌起一股病态的殷红,他全身更是发热的厉害。
自从修炼出内气以后,唐安再也没有生过病,当然也不会发烧。现在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古怪了,他难受的要命,只想着提起内气,运转一翻。
可是他一运气,却忽然发现自己的丹田里空荡荡的,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内气呢?我的内气哪里去了?”
唐安的心头一突,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王锋,没错!我把他甩出去的瞬间,他的袖子里好像忽然出现了一点寒光。一定有古怪!”
唐安心潮翻腾,他用猛地挣扎起来,手忙脚乱的撕开自己的衣服,看向胸口。胸口上正好有一点被针扎过后的血丝残留着,周围的一圈却是乌黑色的,一看就是中了毒!
唐安看到这一块乌黑色,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他看着王锋在下面肆无忌惮的大笑,疯狂的大笑,笑的就连身子都站不直了……他心头涌起滔天的怒意!
他咬着牙齿,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心里更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可是他却怎么努力也站不起来……他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
那充当裁判的两个内门弟子已经看到了唐安胸口上的痕迹,而那一枚银针就掉在唐安的身边。
他们忽然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内门弟子更是怒不可遏,一摆衣袖就想要冲到王锋面前抽他几个大耳刮子。可是另一个眼疾手快,看到情形不对,却是赶忙阻挡了自己师弟的鲁莽行为。
“你疯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师弟涨红了脸,胸口不停地起伏,显然是气坏了:“我要替蜀山清理门户!我们蜀山容不得有这种弟子存在!”
师兄听到这话,心中虽然也同样气愤,可是他手上的力气却绝不松开半分:“你别发傻了。那王锋可是赤金剑王首座的儿子!你想想看,若是你在这里杀了他,怎么向王首座交代?怎么向师傅交代?怎么向蜀山长老交代?还有,你若是杀了他,今天的事必定会到处乱传,到时候江湖上又该怎么评论我们蜀山剑派?蜀山的千年声誉,必定毁于一旦!到时候,你就是蜀山的千古罪人!”
那师弟也不是个无脑之人,听到师兄的话,脑中立马就浮现出了那可怕的场景。千万人只要一听到蜀山的名字,眼中将不再是敬仰,而是赤裸裸的蔑视。就连首座的儿子也是如此德行,蜀山的其他弟子又会好到哪里去?
那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可是……”
那师弟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唐安,唐安的脸色一片惨白,人虽然昏厥过去,可是他的拳头却是紧紧握着,指甲更是渗进了肉里!
“为了蜀山千年声誉,对于他来说,又何其不公啊?”
虽然不忍心,不过那师弟的语气已经平静许多了,只是违背良心的事,怎么也不能大义凛然,只得小声问道:“我们为了蜀山名声,维护了王锋,我心底虽不忿,可是咬咬牙就当忘记了。可是这个弟子怎么办?他被人下毒废掉了内气,往后修行必定难上加难。我们又该置他于何地?”
那师兄一下子就沉默了。
“我们蜀山总不能任由首座的儿子废了普通弟子的武功,又害怕别人说出事实,而杀人灭口吧?”
那师弟看着师兄眼神不定,看向唐安的神色中忽然爆出一阵杀机,顿时紧张万分。
“委曲求全,隐瞒事实,已经对不起你我胸中那口那浩然正气了,若是再逼迫这外门弟子,我们蜀山那就真的成了藏污淖沟之地了!”
不过幸好,那师兄终究是没有说出要杀人灭口的话。只是道:“兹事体大,我们两人位卑言轻,这考核之事乃是有藏锋大师兄负责,我们还是请他做个决断吧。”
那师弟无奈,只好点头。两人各自抱起一人,飞速往蜀山之上而去。至于那内门入选考核之事,与我们已经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