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萤自己吃够了,选了些小的牧兴草,亲自喂起了小红马。“小红啊小红,虽然你的名气不如云乌、云浮大,但你的功劳却比它们大,回去后,本宫一定会赏你很多好东西的。”
小红马听不懂人话,但了牧兴草却十分开心。
不羁丹啃了几口牧兴草,而后跳起来,二话不说换了衣服,又将之前两人换下的吕锡部落衣服埋了起来。
“走吧。”做完一切,不羁丹说道。
夏初萤正要上马,却被不羁丹拽了下来,自己则是先爬了上去,而后俯身递手,将夏初萤拽上来。
不是不羁丹不会怜香惜玉,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蠢公主在他身前,他就……心跳过快。
为了不让自己英年早逝,不羁丹决定,还是让夏初萤在他身后坐着吧。
初萤很生气,刚刚被不羁丹拽着腰带拽下来的一幕依旧在脑海中回想,坐在不羁丹身后,屡次举起了拳头,想狠狠砸在不羁丹的背上。这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
回去的路不是很急,小红马累坏了,载着两个大活人,刚刚又拖了两具魁梧的尸体。回程的路,便未催着它快跑,两人骑在马上,如同兜风乘凉一般。
“蠢公主,刚刚……谢谢你。”不羁丹想了半天,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依旧在他身后比量的夏初萤翻了个白眼,“哼,算你知道好赖。”
不羁丹抬头看着星星点点的天空,“刚刚如果不是你,别说我能否回来,便是能否杀了北秦狗,还是个未知数。”
初萤瞪了不羁丹的背部,心里在说——知道全是本公主的功劳,刚刚为何还像抓小鸡似的将她抓下马背?但想到刚刚的九死一生,叹了口气,“你走不久,我也换了吕锡部落人的衣服潜进去,本来没想放火的,只是给东轩部落的人喂些毒,但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帐扎包里有响动,便知你在其中一定有了困难,而后便趁机放了火。”
小红马跑得很慢,因为两人的谈话,小红马更是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夏初萤正要收回搂在不羁丹腰上的手,却被不羁丹一把抓住。
“……”
不羁丹也是吓了一条,当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晚,初萤的小手已经在他的手心中。
两人心跳加剧。
初萤未抽回自己的手,不羁丹也未松开,两人就这么握着。
小红马慢悠悠地走着,苍穹荒野间,两人一马如同一幅写意的画作。
两人皆沉默,各有各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不羁丹才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北秦国那个监军,真如你所说,看起来便是个废物,白白胖胖和头猪似的,你说北秦国怎么选了这么个人当官?他们皇帝是不是傻?”
夏初萤笑了出来,“我们鸾国的很多监军也是如此。”
“为什么?”不羁丹惊讶,回过头来问她。
初萤道,“原因很多,首先,军队出征在外,元帅手下大大小小要带几十个将军以及武官官员,每个官员差不多都要配备一个监军。武将不同于文官,每个国家君主多少都在防备武将,因为武力可直接造反,而文官却做不到。”
“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当监军呢?那便是要绝对效忠皇上的人,但人心难测,皇帝根本找不到那么多一定会效忠自己的人,那些必会效忠且有才干之人,皆安排给元帅或者主要将领,其他那么多大小将领身边安排什么人呢?答曰:离不开皇上的人,既,趋炎附势又没有胆量造反的人。”
“那一旦再次发生今日的情况怎么办?北秦皇帝就不担心吗?”不羁丹问。
“这样的情况还是少的,”初萤答,“北秦国这招安的举动也是临时主张,加之招安的两个部落太小,北秦国不会排除主要将领和监军,于是我们便能钻了个空子。”
“那个肥猪监军,真的会将责任推到吕锡部落身上吗?”不羁丹问。
“会,这种小监军是没有太多破案能力的,而且他也不敢破,因为一旦他接受了项任务,那便是接下了军令状,如果调查不出结果,会受到严惩,这便是军队。”初萤解释。
不羁丹吸了口气,“所以,肥猪监军会直接将责任推给吕锡部落,而不肯插手调查,对吗?”
“对。”初萤肯定。
不羁丹依旧有疑问未解,“但这么浅显的问题,我们可以想到,难道北秦皇帝想不到吗?”
初萤扑哧一笑,“真正的帝国,与你们这小部落完全不同。你以为北秦皇帝真会有闲工夫管这种小事儿?他要操心的大事、国事多了去了,除非元帅死了,皇帝会亲自插手,其他,皇帝根本不会插手的。”
不羁丹有些懵,“皇帝真的那么忙?”
初萤点了点头,“你觉得盟主忙吗?”
不羁丹道,“忙。”
夏初萤道,“如果草原上所有部落都归盟主管,而除了盟主没有任何一个首领,你说盟主会不会更忙呢?”
不羁丹了然,叹了口气,“原来齐兰国如此特殊。”
初萤笑而不语。
不羁丹将掌中的小手捏了两下,而后又不敢动了。“我们齐兰国一定要统一!不能再如此分裂下去了!”
初萤点了点头,“对。”
不羁丹低头,看着掌心那莹白的小手,“你会……帮忙吗?”
“我已经答应盟主了啊。”初萤甜甜一笑。
不羁丹的神色却未因夏初萤的回答而放松,“我的意思是说,你会由衷的帮忙吗?不考虑鸾国的利益,只是……帮我们。”
夏初萤愣住,愣了好半晌,却不知如何回答。
难道她说愿意?但她即便出手,却是基于对鸾国有利。如果没有鸾国,她会帮吗?“你告诉我,如果不考虑鸾国,我为什么要由衷的帮助?”她深刻地知道,自己不知道菩萨。
不羁丹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刚刚你可以骑小红离开,为什么冒险进入东轩部落?”
初萤不解不羁丹为何明知故问。“废话,因为你有危险。”
不羁丹点了点头,“你怕我死,对吗?”
初萤皱眉,虽然有些肉麻,却依旧答了。“嗯。”轻轻一声回答。
“那如果齐兰国亡了,你说我会活下去,还是死?”不羁丹又问。
夏初萤愣住,好半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用自己尚且自由的另一只手,狠狠敲在不羁丹的背上,“你竟然给我下套!”
不羁丹却未笑,也未因气氛突然缓和而放松,“我想问你,你认真回答我,如果不考虑鸾国,你会真心帮助齐兰国吗?”
初萤幽幽叹了口气,“会。”
不羁丹的薄唇抿紧,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因为什么?”
夏初萤看着不羁丹的背影,那眼神仿佛对一个小孩无可奈何一样,“为了你。”
不羁丹只觉得欢喜,扭过身子,还未等夏初萤反应过来,竟挽着她的腰,将她从马背上生生举了起来,而后一摔,放在自己身前。
夏初萤被这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只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玩具,随意放在不羁丹手上扔来扔去玩,正觉得因失了自尊而大怒,却听见不羁丹的一声大喊“驾”,紧接着是响亮清脆的马鞭。
小红马开始狂奔,而夏初萤也依据惯性跌入不羁丹的怀中。
比这更可怕的事是——初萤还未在马鞍上跨坐好,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固定自己身体的方法。
小红马在拼命的跑着,不羁丹迎风驰骋好不威风,可怜的夏初萤只能一边喊着、骂着,一边只能伸手死死抱在不羁丹的脖子上,将自己贴在不羁丹的身上,以求不摔下去。
这一诡异画面延续一路,当到达金龙部落时,不羁丹心满意足,夏初萤的嗓子早已喊哑。
……
金龙部落,可想而知,满堂院的人都急疯了,到处寻找,最后所处的结果,既在大家的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预料之中是——公主殿下与四公不羁丹消失,一定是四公的所作所为。哪怕是公主自己消失,四公也逃脱不了干系!
预料之外是——公主殿下与四公不羁丹,竟在这一夜之间经历生死考验,且办了一件可解燃眉之急的大事!
当然,潜入东轩部落杀北秦将军之事,除了满堂院的几人知晓外,便只有金龙部落的几名要员知道——盟主、大公、二公、三公以及北坤。
盟主不羁寒大喜,一方面狠狠责骂不羁丹带公主陷入危险,另一方面则是表扬其为部落做的一切,更是下令,天亮后立刻暗暗传出消息说,吕锡部落受到盟主的命令,潜伏当细作,最终诛杀北秦将领立了大功云云。
夏初萤暗暗对不羁丹翻了不知多少个白眼——盟主这般表扬不羁丹,如果知道不羁丹这畜生是将自己敲晕了掳走,会不会直接将他吊起来狠抽?
不过,夏初萤自然不会说出来。
大公不羁勇眼含热泪,想到母亲的在天之灵见到四弟终于成才的一天,铮铮铁汉差点哭出来。
二公不羁猛平日里和不羁丹经常打架,也忍不住走到其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不羁丹看着自己的二哥,由衷对其笑了笑。
三公不羁卿也是上前,伸手拍不羁丹的肩,“四弟,好样的。”
不羁丹对不羁卿咧嘴一笑,但这笑容却突然僵住,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后表情别样的尴尬。
不羁卿深深看了不羁丹一眼,而后幽幽一笑,退回到盟主身边,一举一动满是优雅。
即将黎明了。
而这几人也是被从温暖被窝里活活叫醒的,事情交代完毕,盟主下令几人快快补眠,以防影响第二日的工作。但在临行前,盟主却突然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这命令,说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因人而异。
其内容便是——四公不羁丹院子里的人手完全抽调,而不羁丹和夏草两人则是去满堂院暂住,原因有二:其一,不羁丹贴身保护金玉公主;其二,协助公主绘制齐兰国草原地图、协助公主建设金龙城一任务。
当命令下达时候,夏初萤心中猛然一跳,面颊微红,但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
不羁丹不像从前那般扯嗓门地抗议,却如同陷入沉思一般。
大家只觉得不羁丹经过这件事后,长大了,不再像从前一般顽劣,而是有了成年男子的担当,却只有不羁卿一人,将夏初萤和不羁丹两人的反应捕捉在严重,反复琢磨、考量。
……
即将黎明,天际隐隐放亮,这个时辰却正是好眠的时候。
不羁卿的房间却燃着一盏小灯。
他身着白色轻纱袍子,随意靠在椅子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小巧的杯盏,那杯子里晶莹剔透的是美酒,夏初萤送给他的美酒。
这美酒不同于普通的酒,不仅颜色透明干净,气味更为芳香醇厚,其最是令人惊讶的是酒劲。这种酒一杯,顶普通酒一壶,可见其酒劲之大。
这酒十分昂贵,只有鸾国的某个酒厂才能生产,金玉公主带了一些,曾专门送给不羁卿一壶。他本就不饮酒,更是因为这是夏初萤的礼物而珍惜,但今日,他却掏出,想一醉方休。
但可惜,也许是涅槃散的原因,几杯下肚,除了身子暖和了外,却感受不到半丝醉意。
饮完一杯后,面无表情的不羁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突然,耳力过人的他发现有人正向自己房间走来,少顷,他又放松了下来,因为这脚步声他知道,是自己的母亲,三夫人华月。
片刻,推门声起,果然是三夫人。
“卿儿。”三夫人轻轻唤了一声。
不羁卿赶忙放下酒杯,上前,“母亲,这么晚还没休息?”
三夫人笑了笑,伸出黝黑皮肤的手,慢慢抚在自己儿子绝美的面颊上,“孩子,你不开心,母亲怎么睡得着?”
不羁卿一怔,目光满是不解,“母亲,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你知道?”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是密诏,为什么母亲会知道!?不羁卿不由得怀疑。
三夫人笑得更温柔了,“笨蛋,刚刚发生了什么母亲不知,但母亲却知,你不开心。”顿了下,而后叹了口气,“刚刚半夜突感憋闷,醒来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思念你,更是捻转反侧,最后见天快亮了,便起身来看个究竟,没想到,刚刚从窗子看见你坐在桌边饮酒才知,你遇到难题。”
不羁卿回忆,刚刚母亲的脚步确实顿了下,怕是站在门口看见他了。心中一暖,“让母亲担心了。”
三夫人将手放下,走到一旁取来一个褂子,为不羁卿披上,“孩子,涅槃散没有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体力以及体质,但人终究不是铁打的,该染病还是会染的,而且服用涅槃散之人病起来更是加剧,这些……算是涅槃散的副作用之一罢,所以你要保重身体啊。”
不羁卿笑着点了点头,“母亲,孩儿知道了。”
“那你能告诉母亲,是何事让你如此忧愁吗?”问完问题,三夫人神色却突然暗淡了下来,“当然,你也可以不告诉我,毕竟……我没什么实权,便是知道,也无法帮你。”
不羁卿的心猛然一酸,想到从前的处境,那种无奈,赶忙抓住母亲的手,“不,母亲无多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犹豫起来。
三夫人不解地看向不羁卿,“不方便说吗?”
不羁卿赶忙摇头,“方便,方便,是……是……”说着,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盖住失落,“母亲,我……喜欢夏初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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