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三夫人华月一说,夏初萤也恍然大悟。
确实,如今不羁卿性格软弱无能,大家最多也就背后骂骂,却无其他改变的办法,最终也只能听之任之,让其当一个“闲散王爷”,舒适又快乐地过了一生。
但相反,若三夫人真的护着不羁卿,众人便会将其软弱归结到三夫人的溺爱上,而以盟主的为人,怕真如三夫人所说,为逼迫不羁卿成才而剥夺其作为“皇子”的一切特权。
不羁卿,她是见识过的,别说在荒蛮的草原,即便是在鸾国,也是个阴柔娇弱的男子,若真没有特权而必须劳作,怕是吃不消。
三夫人狠心所作的一切,其目的并非鄙夷自己的儿子,而是竭尽所能为其创造一份无忧又幸福的人生。
同样作为母亲,夏初萤十分理解三夫人的想法,她不求熙瞳像其父一般征战天下,也不求像其舅舅夏胤修那般心怀天下,她只希望她的熙瞳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幸福、健康。
夏初萤心底感触颇大,原以为三夫人是最“公正无私”之人,其实却是最“自私自利”之人,她的自私只源于那份沉重的母爱。
“啊?三姐姐的话本宫听不懂啊,三姐姐你平时很少和三公来往吗?不过三公确实很虚弱需要补补呢。”夏初萤心中虽通透,但这戏,还得演到底。她也不想装疯卖傻,但最起码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可以麻痹许多人,这小小的麻痹,也许有朝一日会救她一条性命。
三夫人一愣,含着泪光的眸子诧异地看向夏初萤,片刻,笑了出来。“听不懂好啊,这样便远离了烦恼,希望公主殿下与我的卿儿一样,无忧无虑过一生。”
但夏初萤的疑问却未解开,“刚刚三姐姐说本宫栽培三公,这又是从何说起啊?”状似随意一问。掏出帕子,伸手为三夫人轻轻擦拭眼泪。
三夫人道,“知子莫过母,我从很早便知晓卿儿喜爱鸾国文化,在家宴仪式上卿儿还冒失地想拜公主为师闹了天大的笑话,而今日午时,我也远远看到他,虽然卿儿被打了,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刚毅,当时……当时……”说着,三夫人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眼却是笑的。
夏初萤赶忙又为其擦眼泪。
“当时,见到卿儿那坚定的眼神,我便忍不住跑到一旁大哭了起来,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我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公主殿下的功劳,我……我由衷感激公主殿下,这梳子您一定要收下!”说着,三夫人双手捧着梳子拼命向夏初萤手上塞。
初萤怎能要?“三姐姐想太多啦,本宫只是和三公年纪相仿,聊得来罢了,本宫贪玩,而三公性格又是极好,所以就玩得开心,这不算什么栽培,本宫更是不能接受三姐姐贵重的礼物嘛。”
三夫人浑身僵了下,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金梳子,而后又看了夏初萤身上佩戴精美华贵的首饰,面色一红,“是……是公主殿下瞧不上这梳子吧,也是……公主殿下来自富饶的鸾国,怎么能看上这种手工拙劣的东西呢?”
夏初萤有口难辩,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不是不是,三姐姐你怎么胡乱想啊,本宫并不是不喜欢,而是这梳子是三姐姐的嫁妆,本宫怎可横刀夺爱?”
“那公主殿下,您是喜欢这梳子了?”三夫人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