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铮铮铮”的几声声响,裹挟着真气的笔尖,不知和金花撞了多少下,不知斩断了多少朵金花,这连番撞击差让赫连墨吐血。
为何?
苏婉云施展漫天花雨时,每朵金花所含的真气平均,抵挡者只需要按照一个节奏释为便可,而韩闯的这一手盗版的漫天花雨,却能在每朵金花上夹带不同的真气。
不同强度,不同属性,阴柔阳刚,各式各样,他虽不能将阴阳两种真气融合,却能不停转换,让赫连墨苦不堪言。
是问当你运起全部真气,挥出一招,最后却挥了空,是何种感觉,现在赫连墨就沉浸在这种状态中。
场边
苏婉云目光连闪,显然是看出其中的奥妙,心想:“他果真是天纵奇才,不但只看一次,就学会了漫天花雨,还能加以变化,真是不可思议。”
另一边
观战的薛穆扬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他竟能学到漫天花雨这种手法,看来赫连墨要败了。”
项华了头,道:“我本以为赫连墨会逼他使出一些底牌,但没想到竟连他的武魂也无法逼出来。”
薛穆扬微微一愣,诧道:“他不是无法凝聚武魂吗?”
项华白了他一眼,道:“你也相信这种鬼话?无法凝聚武魂的武者,怎么可能在这种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我他看不是无法凝聚武魂,而是凝聚出来的武魂太过强大,故意藏拙而已。”
一想到最近十年,青竹宗接连有天才陨落,项华就一脸阴沉,道:“这不失为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没想到整个青竹宗都被他骗了,还以为他是个废物,其实真正废物的是我们。”
薛穆扬笑容一敛,面色不愉的道:“话不能这样,他天赋虽强,但和不是你我的对手。”
项华眼色茫然,声的嘟囔道:“现在不是,三年后呢?五年后呢?我们终会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的。”
薛穆扬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场中的韩闯,握紧了拳头,心中暗道:“或许三年五年后,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现在——”
场中
韩闯又是一把金花撒出,瞬即腾空而起,如蜻蜓水一般,跟着一团乱飞的金花而上,平平刺出一剑。
这一剑才是他最快的一剑,剑光蓦的一亮,仿佛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赫连墨忙于对付袭向他身体要穴的金花,根本就注意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即便他注意到了,也无可奈何,这一剑是如此之快,快到了人类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剑锋的痕迹。
赫连墨用尽平生本事,斩断了最后一只金花,木剑,却无声无息的搭在了他的肩头,剑锋微颤,冰凉如水。
“你输了,赫连。”韩闯冠玉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赫连墨沉默不语,闭上了眼,仿佛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他手指微颤,心也跟着颤动,渐渐的,整个身体也颤动起来。
他在思考的这一剑,在空中摩擦而过的痕迹,从这些痕迹中,拼凑出韩闯出剑的轨迹。
但这一切没有任何意义,输了就是输了,他可以找一万种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输,却无法改变输掉一场比试的结果。
判官笔,自动回到腰间,束在腰带上,嗡嗡作响,像是诉着它们的不甘。
这一刻,韩闯甚至有些后悔,但很快又坚定起来,若是故意输了,才是对赫连墨最大的侮辱。
良久,
比很久更久之后,赫连墨慢慢睁开眼,目光如剑;他望向韩闯,脸上的如此显而易见。
“是啊,我输了,又输了,恐怕会一直输下去。”他神色复杂,苦笑着摇了摇头,“认识你,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战兽不甘的嚎叫声,响彻天际,但终还是消散,赫连墨的身体恢复了原状;他面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形一晃,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韩闯赶紧去扶,却被赫连墨推开。
“不需要,我可以走下擂台。”
完,他走下了擂台,就像刚才所的一样,走下了擂台。
踉踉跄跄,步履蹒跚。
迈出了最后一步,他长吁一口气,表情坦然,却又一些不甘,握紧了拳头,转盯着韩闯,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漫天花雨的。”
赫连墨明白,真正击败自己的,不是韩闯的快剑,而是那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尽情施展武技的漫天花雨。
是以,他不甘。
韩闯明白这种不甘,也明白输掉一场比试的痛苦,拍了拍赫连墨的肩膀,淡淡的道:“昨天,擂台上,我看了一遍。”
言简意赅,清楚明了,再明了不过。
赫连墨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只看一遍就能学会?”
韩闯笑道:“你不是听林平过吗?”
赫连墨摇摇头,脸色古怪的道:“我以为林平在笑话。”
韩闯板起面孔,一板一眼的道:“你看林平像会笑话的人吗?”
赫连墨瞧着场边面无表情的林平,认真的了头,道:“不会笑话的人,起真话才像笑话。”
韩闯摇摇头,走下擂台,正好引上了苏婉容那不出道不明的目光。
柔的像水,却比水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