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恨意让他忘记了,韩闯对他已是留手;那不可阻挡的一剑,既能削断他的手掌,一定也能削断他的脖子。
韩闯视那怨毒的眼神如无物,抹去剑身上的鲜血,收剑回鞘,懒洋洋的走下擂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怨毒、不满、复杂、惊惧。
那又如何?
横眉冷对千夫指!
韩闯根本不理这些人目光,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微闭着双目,假寐起来。
主席台上
陆伯寒冷哼一声,道:“此子端是狠毒。”
外门大比虽不忌伤残,但大多数比试都到即止,毕竟大家都是师兄弟,没必要弄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可韩闯一上来就削断了对手的手掌,若他是迫不得已,也就算了,可他明明有能力到即止,只能,他有意为之,有意用雷霆手段,震慑诸人。
这一番雷霆作风虽然震慑了大多数人,但也令陆伯寒心生不满。
岳重楼也在一旁帮腔道:“我了,此子心机颇深,听那林貉曾与他有过冲突,没想到他利用外门大比,公报私仇;听外门中与他有隙的弟子不在少数,这一轮他能废人双手,下一轮不定就取人性命,我看不如取消了他的资格好。”
这话的轻飘飘的,像是随口一句,却让柳恒博心中一凸;可他身为韩闯的师傅,此时却不方便发言,只能静静的瞧着陆伯寒。
陆伯寒手捻三尺长须,沉吟片刻,道:“算了,规矩就是规矩,不可打破,只要他不杀人,我们就不便出声。”
如此一,却是否决了岳重楼的提议,但柳恒博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他心知,自己的徒弟已经在陆伯寒中心,贴上了心狠手辣的标签。
被掌管刑法的长老盯上,显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柳恒博暗叹一口气,心道:“闯儿啊闯儿,你为何就不能收敛一?”他却不知,韩闯已是收敛了不少,若不是与柳青芙的一番谈话,让他收敛一些杀心,此刻的林貉已是一具尸体。
擂台赛并没有因为这段插曲而停止,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但大多实力不济的武者,都有些畏首畏尾了。
也是,有了林貉的前车之鉴,谁还刚猛冲猛打,实力不济的,大多稳字当先,支撑个十几招,让面子不至过不去,然后直接认输。
虽同样是输,但总好过缺胳膊少腿,一时间,擂台赛少了一些剑拔弩张,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但有些人,天生就讨厌其乐融融。
赫连墨战胜了自己的对手,面无笑意的走下擂台。
“该死的,就是个乌龟壳!”
韩闯和林平听得此言,皆微微一笑。
也算赫连墨倒霉,遇到了一名擅长防守的武者,一手铁壁十八式虽进攻乏力,但防御却绰绰有余,再配上武魂铁壁玄龟,便赫连墨,也不好直接打破这防御;只能仗着自己功力深厚,技巧出众,一一磨掉对手的真元。
眼见对手真远耗尽,赫连墨正向着在破开这个乌龟壳后,如何狠狠教训对手之时,对手竟一个箭步跳下擂台
——认输了。
好嘛,你认输就认输吧,偏偏还补上一句:“俺不是你的对手,不和你玩了。”
把赫连墨气的七窍生烟,便是已经下台,嘴里仍然叫嚣着:“这个家伙,像只乌龟不,还害的我白耍了半天,让人当猴看了。”
韩闯和林平对视一眼,尽看出对方眼中的笑意;没错,这乌龟壳确实讨厌,赫连墨这一番释为,不但空耗了真元,还让人看去了一些招式,确实有些得不偿失;可真正让他气急败坏的却是对方跳下擂台。
你你要认输就早认输啊,那我们还耍个什么劲。
当然,比试已经过去,结果是好的,一切都好。
擂台赛继续,空气突然凝重了起来。
在之前三试中没有出过场的拳霸薛穆扬走上了擂台,韩闯目光一闪,暗道一声:好个妙人儿。
他并未见过薛穆扬,只听拳霸的名号;原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想到竟是一名浊世佳公子。白玉一般的面庞,高挺如大理石一般的鼻梁,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便是在面对对手时,脸上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而他的对手——一见拳霸上台,立刻就拱手认输了,他竟不出一招,就取得了胜利,赫连墨见状,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该死的!你们怎么不对他死缠烂打,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帅?”
韩闯听得此言,抚尔一笑,道:“你的对手是个乌龟壳,自然能挡你几十招不败,这薛穆扬的对手却是用剑的,观他气质锐利,只能放不能收,想必是一名主攻的剑客,锐不可久,这种人要么几剑解决对手,要么就被解决,他自知不如薛穆扬,认输也在情理之中。”
赫连墨虽觉得韩闯的有些道理,可依旧愤愤不平的道:“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韩闯白了他一眼,道:“这可不是运气,你若上台,那剑客少不得要与你做过一番,这就是威势;薛穆扬长期以来,在青竹宗内形成了威势,让人不战而怯。”
他暗叹一口气,第一轮对林貉下重手,何尝不是一种威势,要知道之后的对手很强,真元能少用一些,便是少用一些。
赫连墨听得此言,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怏怏的道:“人的影,树的皮,我是没影没皮的那个,所以注定艰难啊——”
他微微抬头,仰望着天空,颇有一些诗人的气质,可接下来一句话,却把得之不易的诗人气质破坏的荡然无存:
“该死的!怎么我这组的四个对手全是王八?”
韩闯扑哧一笑,赫连墨那组的四个对手,竟是外门有名的玄龟四兄弟,四人都是玄龟武魂,修炼的都是铁壁十八式,真元相差武技,这样的四个对手,可谓是组赛里最难缠的随后。
林平微微一撇嘴,口中蹦出一句话:“庙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就连赫连墨也憋不住了,大笑起来:“是啊,池浅王八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