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语不发,皆是拍马屁道:“微臣愿听圣上高见,”
这群老狐狸,哪里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而已,李世民把目光投向杜如晦:“杜爱卿,依你所见,等会儿孟星河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破敌,”
“依微臣看,应该是从两翼包抄,但这一字长蛇阵首尾相连,而现在其阵左右军事防御已经足可低档,微臣还真想不出他如何破阵,”杜如晦目光如炬,早就看见一直长蛇阵已经无坚可催,若孟星河真能破此大阵,那他的确是个全能的人才。
就在烽火台上众人还在分析孟星河逃跑的目的是什么,如何破阵的时候,孟星河已经率领他那几十残众來到右路大军的临时军帐。
“立刻准备火药和牛车还有鞭炮,顺便抱几坛好酒出來,”孟星河吩咐负责后勤保障的将士准备他要的东西,那将士怕耽误军情,很快就为孟星河准备了他吩咐准备的东西,因为不常用火药所以只有几桶,不过已经足够。
“各位右路大军的将士们,说实话,我孟星河不会打仗,也不会布阵列队,更不会上阵杀敌,带着你们从那五百名还在校场上坚持的兄弟们跑到了后方,在别人眼里,我们是逃兵,我们是最不中用的人,不过,今天,我们就要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挣开眼睛看看,我们就算是地上一堆烂泥,用水搅和也能抹在墙上,谁说烂泥扶不上墙,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就算他是铜墙铁壁,我们也能画出几朵梅花出來,大家说是不是,”孟星河慷概激昂的说了一番煽情而不是死气沉沉的话,然后端起手里的海碗对着那几十号老弱幼小的兵士道:“喝完这口酒,我孟星河就把命交代在各位兄弟的手中,愿意跟我走的,摔了碗我们一起走,愿意留下的,喝着酒在这里等待我们的消息,记住了,别望了给哥几个收尸,”
“啪,”
大碗一扔发出碎裂的声音。
“我去,”
“我也去,”
“不管了,老子不当孬兵,”
“孟军师,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都听你的,”
“妈的,把命交给兄弟,死了也值,“
齐刷刷的响声,一排士兵全部站起,沒有一个愿意留在原地等候消息。
孟星河心中一热,这情景让他看到了当年龙帮血战那一幕,空中下着小雨,但所有人都视死如归。
“好兄弟,”孟星河真切的叫了出來,手中的大碗也摔在地上:“出发,”
他一声令下,自己已经跳上那装满火药和干草的牛车。
众将士见孟军师身先士卒,胸中更是一股抛头颅洒热血的豪壮,迅速的爬上牛车,有种逃兵再次归來的自豪。
“冲啊,”远远的,孟星河就开始奋声大喝,声音震动三军,接着看见十余辆装着干草和士兵的牛车从远处奔腾而來,就像决堤的河水,不顾一切的阻挡冲进了左路大军布下的长蛇阵中。
还沒等杜小姐咒骂孟星河简直不要命的时候,那冲破左路大军防线还沒有倒下士兵,在孟军师的带领下,迅速取出身上的火种,将早就准备好的鞭炮点燃往四处扔去,噼里啪啦的爆破声,虽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对军马可是有极强的威胁,让原本坚硬的铁骑外壳,在鞭炮的作用下,顿时出现了裂痕,这给一只伺机在前面的右路大军创造了绝好的机会,武军师默默看着那身在左路大军的长蛇阵中只身犯险的白袍男子,猛然咬紧牙关,第四支旗帜举起。
“破阵,”她似有不舍说出这两个词,然后只见先前一直是顽强抵抗的右路大军,看见自己的兄弟在对方阵营中间拼死抵抗,愤怒让他们爆发了无穷的斗志,一下子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终于进攻了,老子都快顶不住了,看着带來的几十兄弟已经有大半死在了战场上,孟星河才知道实战操练也是真要动刀动枪的。
都一起灭亡吧,孟星河大声呼喊,颇为哀伤,然后他点燃了牛车上的干草,在这一瞬间,干草下埋藏的火药被引爆轰隆一声在左路大军的正中心爆炸开來。
黑烟弥漫了整个战场,此刻左路大军的中心已经被彻底搅乱,长蛇阵,也变成了一条沒有心脏的蛇毫无半点威胁,右路大军借此时机已经逐个击破了左路大军的所有防御,杜小姐和几十士兵被层层在中间已经到了兵临城下的处境。
“降了吧,”孟星河沒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自相残杀,都是大唐国的子民,为何要逼得大家都走投无路呢。
“恭喜你,你胜利了,”杜小姐苦涩笑道,眼神中有种灰心的黯然,特别是当他看见孟星河不顾一切冲进自己布下的阵时,她很怕孟星河一不小心就死在自己手上,但后面看着他点燃火药近乎疯狂的报复时,杜小姐心中一酸,丢下了手中的旗帜,她败了,白得心服口服。
孟星河根本就沒把她的话听进心里,抬头看着天上还未散去的黑烟,对着一旁同样高兴不起來的武军师,笑道:“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至于那些壮士你就替我帮他们收尸吧,抚恤金也让老王爷多给一点,并代我转告他,孟星河以后不会到右路大军了,”
脱下身上的铠甲,随意扔在地上,再华丽的衣服,都比不上那件缝补了多次的青衫,还是那种有些桀骜的表情,还是那个不起眼的男人,但众人刚才都亲眼目睹他带着几十个老弱士兵正面冲进左路大军最坚实的防御,那一刻他们甚至觉得这个男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想送死,直到看见后面鞭炮惊马,火烧干草,然后中心开花,等一个个惊心动魄的瞬间,他们才知道,此人不是疯子也不想送死,而是把兵书上的几个字运用如神。
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