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先生?”轿中的人吃了一惊:“这名字到有趣的紧!想必尊驾对花街柳巷必定经车熟路,寻欢作乐也当普通之事,才能盛当此等称谓吧!“天下读书者众多,才学能冠尊驾者不出一二,焉能凭习性断人好坏,那不是落了俗气么?依老朽看来,尊驾实学更盛花名,沾惹烟花之事,平常的很,不足为怪诶!”
“残愧!残愧!旧日之事,落得如此声名,实在有辱斯文。到是前辈不嫌我这登徒浪子,花间寻欢的俗人,足见前辈并非虚名之辈。”
关于自己花柳先生之名,孟星河从前世留下的记忆中也了解不少。这桃源县要说声名最狼籍品性最差,当数他孟星河一人。但凡读书人,闻得花柳先生之名,都是不屑为伍,眼前这长安大儒木子佳非但不鄙夷他,却大加赞赏,到不像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只知道圣人语录诸子百家,而是很有生活味嘛!
孟星河很想邀他去家中小坐,顺便请教些有关这个时候的事。还未等他开口,对面轿中的人却叹了口气道:天色不早,老朽还得赶路。今日相见,实在是大快人心。若尊驾以后能去长安,务必到老朽家作客。”说到这里,轿中的老者吩咐了外面的随从道:“魏明,你上前来听我吩咐!”
“尊!”
又是先前那个捧黄巾字联的人,只见轿中的人在那里嘀咕了半天,才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那个叫魏明的人立刻捧在手里,恭敬地走到孟星河身边道:我家老爷说了,孟公子素有大才。望公子以后多为天下苍生着想,特命在下赠上狼豪金笔,望公子能用它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为我大唐朝开天下为公的先例!”
“这!这!”孟星河敢忙推脱,“大家萍水相逢,甚至连素面都未识得,这狼豪金笔太贵重了,在下受之有愧!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孟星河心领了,这笔却万万不能收!”
都说唐代人很大方,孟星河算体会到了,单凭聊了几句就赠金笔,怪不得李白有诗云: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看来唐代人真是不差钱的主,随便送个什么礼物喝个什么酒,都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莫非脑子秀逗了。
先不管对方大不大方,拒绝了再说。孟星河也知道无恩不受禄,这木子佳与他非亲非故,又不是师徒,将狼豪金笔赠给他难道只凭他说了个共产主义道路吗?如果是这样,那他更不能收了,毕竟盗版有罪。
魏明见孟星河大有拒绝之心,脸色大变,心道:天下间有几人敢拒绝老爷的赏赐?他看了几眼孟星河,希望通过眼神能传达给他很多信息,“孟公子!我家老爷求才若渴,赠公子金笔,只盼公子能为社稷着想,请公子务必收下,小的也好回去交差!”!
“恩…这个!我…”孟星河像第一次收到礼物那样,有些不知所挫。魏明见有机可趁,赶忙将装着狼豪金笔的盒子塞到孟星河手里,道了一声:公子万福!在下告退!”随手呼喝身后的轿夫:出发!一顶青帘小轿一摇三晃就出了孟家村。
孟星河有些哭笑不得,抢人的事看得多了,这强迫收礼物的事还是头一遭。先不管多少,收了礼物,还是得好好看看。孟星河打开盒子,一束金光从盒子里射出,迷的他睁不开眼来。许久,他才勉强看清楚盒子里有块黄布包裹一支纯金的毛笔,做工完美,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宝。孟星河暗然大笑:这东西当珍藏品还行,若用它来写诗填词,作作文章,肯定有装逼的嫌疑。”
收了那只金笔,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孟星河觉得再瞎转悠下去没啥意思,干脆打道回家去。
他慢步往回走,依旧背负双手,目视前方,神情颇为桀敖。快到孟家大院的时候,就听得里面闹开了锅。孟星河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选了个隐蔽的地方仔细听里面发出的声音。
“嫂子,也不是我们逼你,你看你家孟三儿都成那样了,这婚事就算了吧!他得了痨病,那家的姑娘还敢嫁给他呢,这不是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么?”一听声音,细声细气,八成是负责牵红线的媒婆。孟星河躲在暗地里骂翻了天,什么叫患了痨病,说那家伙不行了就得了嘛!老子现在可是好好的一个人,居然来玷污我清白!
“这,这!孟大姐,你看,我们家星河虽然病了,可准有好的一天。这婚事是星河他爷爷在世时订下的,如果退了解我岂不成了不忠不孝的人么?”为了儿子的终生幸福,孟母当然要为儿子考虑他的婚姻大事。而且与县城李家的婚姻,也的确是很早以前就定下的指腹为婚的事。不过,躲在外面的孟星河却不知道,他只痛恨那个和他同姓的媒婆,为了几两银子,连族士姻亲都要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