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午跟锄头、二蛋一行到了渡头时,王黑妹已是严阵以待了。
好似知道了田小午等人的想法一般,这王黑妹也是打了这长期抗战的谱儿,早早便抬出了桌子,好吃好喝的供那些个地痞无赖吃饱喝足,也没像往日般的煮茶蒸馒头,而是简单的摆着昨日没卖完剩下的冷硬糕点干粮,摇着蒲扇坐在那茶寮里,挽起了袖子似乎专等着田小午等上门。
田小午跟锄头依旧是那一张摆满了杂七杂八的挑子,还是那几棵古树树阴,照旧是摆放的干净整气,十足的还是那做生意的样子,只是菜熟比起昨日又少了许多,不过即使如此,这生意都要有做生意的样子,田小午是来做买卖的,不是来吵架的,这道理只要在这渡头上摆一日的摊子她便一日不会忘记,只是菜多了也卖不掉,浪费了她心疼,因此便少少的准备了,带着些或许可以卖一些的侥幸。
当然,即使一文不卖,她跟锄头总要招呼来帮忙助阵的儿郎们吃饭的,别的她田小午请不起也支撑不住,可这蔬菜串串,尤其是豇豆,她田小午可是管足管够。
王黑妹今日架势更是摆的十足,田小午的摊子才刚刚摆好,王家村的痞子军团便一哄而上围了过来,二蛋他们也不示弱,将那茶寮门口也堵了个水泄不通。
两方都做不成生意,自然还是如昨日一般的当门叫阵,田小午还是如昨日一般的笑脸迎客,左右看热闹的人也罢,有心来吃串串香的人也好,田小午都是热络的招呼着,隔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的包围圈,一如既往的做着她的生意,虽然赶围上来的食客寥寥无几。
王黑妹昨日摔了几个茶壶,今日痛定思痛之后已是吸取了些教训,虽然依旧摆着架势不依不饶的辱骂着田小午,但却是动口不动手,唾沫星子横飞,只是手上不在虐待那茶壶,但她那张嘴巴显然是依旧不曾学乖,讲出来的话的毒辣比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让田小午暗暗猜测,可是这王黑妹昨日气的一夜未睡,只顾着思考今日怎么骂她了?
她那份凌厉的口舌,毫不重复的骂人之语,倒也颇吸引了些看客的眼球,大伙儿在这渡头上讨生活的也罢,停靠几日的商船旅人也罢,看着王黑妹那架势,在心里都暗暗的有几分后怕,庆幸自己未曾得罪过这母老虎,那两片薄唇,一副利齿,到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
见小午还是那副充耳不闻事不关己的模样,也对这个稳得住的小丫头不由的添了几分佩服,忍字头上一把刀,能忍别人不能忍之人,到真有大将气度,何况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农村女娃娃,淡定到如此倒也着实不易。
乡里人喜好看个热闹,为此如今这渡头因为这两家的上杆子打擂台除了原本的劳力商旅还而围了不止一层的过路之人,此事可是难得一见,众人围观着,指指点点,权当笑话看了,倒也颇为有意思。
不过这渡头总共也就这两家正正经经的卖吃食的摊子,如今两家打擂台,大伙儿虽然很喜欢看戏,却终归不能不吃东西。
有些个食客船家只好去镇子里补充些干粮吃食打打牙祭,却苦了有些不便远行的,这连上岸喝茶都没个去处,这一天两天还好,但如今这战火都连绵三日了,看样子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有些即将要行船的客商便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喜欢吃田小午那串串香的一些船客旅人,在船上本就没什么正经东西解馋,远远的闻着那香气四溢的锅底的味道,远看着那些翠□滴的菜蔬,口水都忍不住了。
田小午见看热闹的人越发的多了,尤其是过来探头吸鼻子的船客商旅今日明显的多了起来,知道有些人是坐不住了,便卯足了火力,将那汤底熬的更加浓香扑鼻,香味传出老远去,这些个皮痞子霸的住她的摊子,可却围不住她的香气,莫非,他们还赶赌了别人的鼻子,割了他人的肠胃不成?
停泊的商船上已经有人开始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张望,那几个痞子无赖好似也觉察到了田小午的计量,越发的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唬的路人只敢远观不敢近前。
田小午见这光景,突然间就想起了现代的送外卖,被占住了摊子未必被就断了生意啊,这生意除了守株待兔,还可以请进来送出去啊,你个王黑妹不地道给堵了门,可咱不是还有窗户吗?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想到此处,田小午立即心花怒放,她跟锄头耳语几句,锄头也是自幼打猎卖野味在集市上闯荡过来的,因此田小午只是稍作提点锄头立即心领神会。
锄头让二蛋帮小午照顾着摊子,自己去到那船边,清清嗓子便大声吆喝起来:“各位亲朋故友,咱在这渡头卖这点祖传的小吃食也不是一日二日了,承蒙诸位照顾,锄头跟妹子两人在此谢过了!”
锄头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在渡头人多处这般一喊,便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