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修士见到他,脸色更不好看。出窍期的修士,放眼修真界,也是很高的修为了。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打不到。在看靳重焰眼角眉梢未退的稚气,都是暗暗惊心。这样的苗子绝非寻常门派能教养出来的。
靳重焰见他们对自己回避,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对刘念道:“我去送麻袋,你等我。”
刘念想为自己的话做个总结,靳重焰却没有给机会,转身就化光而去。他在原地站了站,勉强收起心思,在众人暗暗打量的目光中,找到了鸿禧客栈。
客栈老板听到他找洪睡莲,愣了愣,连连摇头说没有这个人。
刘念疑惑道:“你查也不查,如何知道没有?”
老板道:“客栈统共几个客人,每一个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洪睡莲遇到了什么事,来不及赶到客栈?还是她去了别的地方。
刘念将信将疑地出了门,沿路打听,打听到布庄时,一个小个头的男子拍了下他的肩膀,神神秘秘地说:“你是不是在找一个眼睛很大很亮,嗓门也很大很亮的女人?她是不是穿着绯红色的长裙,头上插着一根白玉梅花簪?她……”
“她在哪里?”刘念打断他。
小个子嘿嘿笑了笑,慢慢地出了门,走到暗巷里,停在屋檐下,人靠着墙,双手往袖子里一缩,笑得一脸猥琐。
刘念犹豫了下,走进去。
小个子说:“客栈老板在撒谎,女人的确去过客栈,还住了半天。”
刘念道:“那现在去了哪里?”
小个子鼻子朝天。
刘念从口袋里摸出最后的两颗下品灵石。
小个子“呵”了一声,眼珠转了转道:“姑娘临走前还放了话,可惜啊,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人都趋利避害,哪有见义勇为的呢。”
刘念道:“啊,她可是遭遇了不测?”
小个子面露为难道:“倒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说出来,要担着干系。若让对方知道消息从我嘴里说出去,也是要受牵连的。”
刘念带着靳重焰上通天宫,看多了人情冷暖,自然知道他言下之意,可是现下手头拮据,两颗下品灵石已是他的所有,只能好声好气地与他商量。
小个子与他纠缠了半天,看实在榨不出其他东西,脸色黑得发青,甩手道:“没想到寻来寻去寻到了个叫花子头上!你问别人去吧!我说不得……”话未尽,人重重地撞在墙上,好似被谁提着,贴着墙一点点地往上升,两腿直颠,脸涨得黑红,双眼翻白,一副断气之相。
“你说谁叫花子?”靳重焰平静地从刘念身后走出来。
小个子身体僵直,喉咙发出憋气的“咳咳”声,口水鼻水齐流,心中悔得肠子也青了。原以为对方不过是金丹初期,自己一个金丹后期胜他绰绰有余,谁知那个出窍期大能竟然去而复返。
“重焰……你先放开他。”刘念劝阻。
靳重焰眼睛隐隐发红,刻意地闭了闭眼:“阿念,你叫我什么?”
刘念心头一颤,莫名的感觉到一丝不安:“阿惜?”
靳重焰睁开眼睛,眸色恢复如常。
小个子从墙上滑坐下来,跌坐在地上。对金丹期修士来说,出窍期的修为是不可攀登的高山,在他面前,自己别说还手,连逃都无路可逃。
不等靳重焰开口,他就自己交代了:“那女人被她家人带走了!”
刘念惊讶道:“家人?什么家人?”洪睡莲的家人不是被国师陷害,全部流放了吗?又怎么会跑来这里?
靳重焰眉头一挑,小个子立刻指天为誓:“我句句实话,如有虚假,叫我天打雷劈!”
刘念道:“你怎知是她的家人?”
“她叫带头那人舅舅!”小个子揉着胸口,喘了口气,绘声绘色地说那群人如何冲入客栈,如何将洪睡莲强行带走。
刘念道:“你是说洪姑娘不愿意走?”
“可不是吗?闹得凶咧!不过那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舅舅还是元婴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