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着跟美人玩儿吗?黄欣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他可是知道的,刘邦这位皇帝远没有秦始皇勤快,自己不怎么批奏折就算了,因为他字认识得不少,但是写在奏折上的官样文章,他总是觉得看了头疼,想当初看到秦始皇的车架他能够直白地说出一句“大丈夫当如是”的话,就知道他的功底不强了。
若不是他后来真的成了皇帝,那么当初的那句话也不过是白日做梦的妄想,会被人嘲笑的,而现在看来,倒像是早早定下了他不同于燕雀的志向一样。
能够把朝政托付给朝臣,还能够说是信任朝臣的能力,但还把部分朝政分给吕后,甚至自己还会跟吕后讨论朝政,听取她的意见的刘邦,已经不是“知人善任”那么一个词能够形容的了。
“不是都说父皇文胜张良,武胜韩信的吗?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自然要找最好的来教,父皇忙,不能时时教我,不如就让仅次于父皇的他们来教吧!”黄欣状似天真地说着自己都肉麻的马屁,还不忘用期待的眼神儿看着刘邦,他跟戚夫人长得像,最像的便是那一双妙目含情的眼。
这样的眼神儿攻击对刘邦来说本不算什么,但是耐不住旁边还有一个美人儿加强攻击,用更加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着刘邦,刘邦的大男子气一上来,再加上被儿子夸得心神舒畅,哈哈笑着也就应了。
还不知道一向可以算是猪队友的戚夫人怎么涨了智商,黄欣就听得戚夫人在刘邦应了之后来了一句:“我儿如意自然是要得到最好的,既然最好的已经是他父皇,他便也只能求其次之,委屈我儿了。”
这一记马屁拍得刘邦更是开心,再加上美人在怀,哪里还在乎其他,笑着让人把黄欣送到张良处,说让他拜见师父去,自己则拥着戚夫人走了,还能听到他跟戚夫人调笑说:“我可是放下家国大事来陪夫人,不知夫人可准备用什么陪我呢?”
然后就是戚夫人的娇嗔声:“人家身上一丝一线都是你的,可让人怎么陪呢?”
“自然是把身子陪我了!”刘邦微微压低了声音,低沉的男音带着胸膛震动的浑厚感出来,又惹得戚夫人娇笑不已。
黄欣理会不得这一对男女,忙吩咐下人备车,送他到张良府上。
比起武来,这一位的文显然更加令人重视。
大约是这些人并没有真的领会到什么叫做皇帝,又或者说除了始皇帝那位威震四海的,其他的人都对皇帝这种生物没什么敬畏,完全没有后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的张良,在听到黄欣带来的皇帝口谕时,表情却是先皱了皱眉。
“陛下并不曾与臣说起此事。”张良这般回复,言外之意就是“这件事我不知道,除非陛下下旨说,否则我只当没有”。
听出这个潜在含义,再看对方一副拒客千里的模样,黄欣兴奋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一下,好似年龄一变小,自己的人也跟着不怎么成熟了,他怎么想当然就以为张良会同意呢?这位罕见的得以善终的智囊可还曾为吕后出谋划策,又怎么会真的在意自己这个小小庶子呢?
皇子的身份放到别处可能珍贵,但在这个曾经辅导过帝王的帝者师面前,也不过是个衣着华美的孩童罢了。
“听闻先生圯上敬履,始得今日学问。不知如意可得效仿,侥幸得先生赐教?”黄欣端正了神色,恭敬询问,小小孩童,站于地上,还不如人腰高,然言语之间,已经颇有儒雅之气。
张良眯了眯眼,他已不年轻,视力多少有些受损,这时候认真看那孩童,良久,一叹,道:“臣年老体衰,不得为皇子师,殿下当另请贤明。”
言罢,返身离去,自有下人送客。
跟随黄欣身边的宫人都知道他规矩大,跟戚夫人是完全不同的,见到这种局面,莫不噤若寒蝉,生怕惹了黄欣迁怒,哪怕从不曾见他发落人,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走。”黄欣深知这一次出宫有多么不易,恐怕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而这样的动作在吕后的眼中,也不是能够被容忍的了,若是不能得偿所愿,恐怕他也没什么好命躲过下一次的毒杀。
来到大门口,看着那自己一离开就轰然紧闭的大门,黄欣一撩袍角,对门而跪,神色坚定而执着。
“殿下!”
跟着的宫人惊呼一声,看到黄欣不悦的眼色,忙闭了嘴,紧跟在他身后哗啦啦跪了一地,在街上一时竟成奇景,有不少人家悄悄开了门缝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