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无歌静静的把玩着五毒破军套上的额饰。他刚刚到宁亥市,已经和宁亥市的接待人员见过面了，明天才能够见见这里的最高负责人，这种先把人晾一段时间再一脸歉意的接见的下马威，曲无歌却觉得自己见惯不怪了。

反正大家是因为利益才聚集到一起，只要有利益存在，合作关系就不会取消,他只要表现的够有诚意就可以了。只要不是被严重侮辱到尊严，只要最后对方拿出说得过去的理由，他被怎样对待都无所谓。

交涉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自从那天知道自己是因为实验所以才出生的之后,曲无歌就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的，这种感觉既不是难受，也不是痛苦,只是空空落落的,好像对世界没什么留恋一样的感觉。

其实挺舒服的。

闭上眼,什么都不想……世界已经已经无法再给你伤害,你也对它再无留恋，你们之间没有了关系，所有的束缚消失了，你不需要去为人的道德、人的底线、人的认知而烦恼，世界好像安静下来，唯余风穿过胸膛空洞的声音。

大概是寂寞。但是细究起来却又不太像。

然后曲无歌就和小白通了次话。

这是小白主动私聊过来的，曲无歌一开始还惊讶了一下，顺便将他这段时间经过的城市都简略的讲了一下，城市的考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城内人员之间的气氛和精神面貌，这些往往反映了一个城市最后的道德水准。

平平无奇的通话结束，看看天色，觉得也没什么事做的曲无歌开始了异能的修炼。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平时发呆的时间全部用来修炼异能了，甚至没有需要他做的事情的时候，他能够就这样坐着修炼一整天！而他这段时间的异能修炼速度变快了，能量的上升也比以前多，对于自身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更加的清楚，甚至就在跨入宁亥市大门的那一刹那，他在车上修炼的时候凝结出了第一个凤凰蛊的蛊虫！

但是就在他刚刚进入修炼状态没多久，被他严密关注的十九的私聊就响了起来。

曲无歌于是又退出修炼状态，不管他现在心情怎样，十九都是他爱的人，只是……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那个……十九啊……】小白的声音很迟疑，和刚刚他们通话的时候很不一样。

【什么事？】十九的声音倒是一样的冷清，曲无歌却凭借对他的了解，听出了一点微微的急躁。

【那个……曲无歌出使已经大半个月了……】小白接着迟疑，曲无歌倒是奇怪他们竟然谈到自己，自己刚刚的话哪里说错了吗？还要让小白特意到十九面前去打小报告？

【恩……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南省的宁亥市，难道没有到吗？】然后曲无歌就听到十九的声音瞬间凝重了起来，光是用听的，就可以知道他很在意。曲无歌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热热的，之前那种空洞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不……到是到了，只是他现在好像精神不太对的样子……】小白还是迟疑，只是这次语气里有了点担忧。

【说具体！】十九的声音还是一样凝重，却多了点严肃，曲无歌还听出了一点点的生气。

【就是他现在突然间性情变了很多……以前不是又愚钝又有点懒的嘛，现在好像突然变得冷酷起来的感觉，还有点……那个，心灰意懒？总之就是死气沉沉的。】小白也明白现在不是吞吞吐吐的时候，语气认真而且担忧，还有一些叹息。

【什么原因知道吗？】那边十九的声音却稍稍放松了下来，没有了灼灼逼人的感觉，曲无歌这才发现自己从刚刚开始就憋着一口气，现在才吐出来，哪怕是用听的，十九的气势也依然强盛。

【好像是从宁献市开始的，温雅回忆说大概是宁献市第三天一个自称他弟弟的人找了他之后，就开始精神恍惚了，然后这几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变得很冷漠。】小白仔细的说着，曲无歌这才知道，小白原来为了自己的事情，还特地的找过温雅了，这两天，似乎确实没怎么跟周围的人讲话了，即使是仅有的交流，也都是公式化的语言。

【他已经到宁亥市了吗？】这句话开始，十九就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波的语气，曲无歌再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来，只觉得这个语气冷冷的，让他有点心寒。

【恩，刚刚他跟我私聊回报过消息了，不然我还注意不到他的情况。】原来因为刚刚和小白的私聊，看来并不是谁都离不开谁，或许有一天他就这样死去了，他们非得要身上的系统消失了，才会察觉到他的消失吧……曲无歌知道这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朋友之间并不是这样的关系，只是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抓紧那些他生命中仅有的温度。

【我知道了。】唐十九的回答冷硬而且简短，马上就结束了通话，曲无歌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九对他现在的消息并没有太过在意，是不是因为觉得他只是心情不好呢？又或者是只要不是生命危机，他就不会插手？那之前在东省每天晚上悄悄过来的见面又是什么？！！

心境已乱的曲无歌无法再继续静下心修炼异能，看了一会天空之后，他终于还是打开了大地图，查看了一下十九的位置，反正也是在东省的海边吧，没事的时候就没见他挪过位置。

不在东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