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方杰自己就是自己的祖宗,这话听上去有点绕口,但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就是北江省铜城市五祖县五祖乡方家村方氏家族一脉的「初世祖」,是绝对的真正意义上的方家老祖宗!
那么,现在就出现了两个非常令方杰头疼的问题了。
第一个问题,现在该如何称呼方万兴以及其他方氏家族的长辈呢?
严格意义上说,现在自己是父亲方万兴乃至整个方氏宗族的太祖宗,若是以后继续称呼方万兴为父亲吧……这明显不太合适,但如果不这么称呼吧,那又应该怎么称呼呢?难道称对方是多少多少代曾孙?这似乎更加不合适。
总之,这辈份,已经乱了,而且乱得一发不可收拾,方杰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顺其自然算了,大不了平常时面上吃点亏,心里偷着乐好了。
第二个问题,明天就是清明节了,要随方万兴去祠堂祭祖,可作为方氏宗族的太祖宗,自己这祭的是哪门子祖,扫的又是哪门子墓呢?
毕竟,自己又没死绝,至少还没魂飞魄散,就这么祭奠自己,完全没道理嘛!
再说了,就算需要祭奠,那也不应该是自己去祭奠自己吧?这岂不是自己咒自己死,没事找抽么?好吧,就算再退一万步讲,自己不去祭奠,可其他人去了也是于理不合,哪有自己的子孙们咒自己死的呢?
因此,了解了真相的方杰暗自琢磨了许久之后,最终作出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决定——无论如何,这次方氏家族的祭祖活动,只许失败,不许成功!
既然要破坏这次祭祖活动,功力暂时全失且人微言轻的方杰,目前所能想到的,也是唯一最具有可行性的办法,就只有一个——直接放一把火把方家祠堂给烧了!
只要祠堂没了,这祖自然也就暂时祭不成了,至于以后是否还会搞这种祭祖活动,那就到时候再说了,方杰相信,下次祭祖时,自己应该会有更多的手段进行破坏,就算实在不行,还可以再烧一次嘛……
不得不说的是,方杰的这个决定很是有点那个什么了,不过严格推敲一下的话,他这个初世祖烧自己的祠堂似乎谁也无法说他个不是,或者再准确点说,即将祭祖的方家子孙才是真正地对祖宗不敬,而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在想办法进行自卫罢了。
心中这般安慰自己的同时,方杰也在继续扮着乖乖仔陪同方万兴挨家挨户地走访村子里的亲戚,每到一户,方万兴就会为方杰介绍这是哪一房的什么什么叔伯公爷,那是哪一房的什么什么三姑六婆。
反正回老家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一趟下来,方杰喉咙都喊干了不说,还吃了不少的辈份亏,心里那个憋屈就不提了,因此也更加坚定了要一把火烧掉方家祠堂的决心。
父子二人的晚饭是在一个亲房的家里吃的,也被族里的人安排在这一家留宿,这个亲房也就是方杰的爷爷方刚耀的三弟方刚常的家,方杰应该叫对方一声叔爷,当然,在方杰心里压根就没号叔爷。
说起来,方杰在村子里很有些名气,原因是当初他考上大学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毕竟村子里能出一个大学生,而且是名牌大学生,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为此,家里人还特地回老家大办酒宴,宴请了村子里所有亲戚大吃大喝喜庆了三天三夜,以至于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把方杰当作是状元一般对待。
所以,尽管最近几年村子里走出去的大学生越来越多,社会上的大学生也越来越不值钱了,但父子两人仍然得到了绝大多数村里人的敬重,甚至叔爷方纲常为了留下两人在自己家里过夜,还跟其他几个亲房争抢了老半天才获得此“殊荣”。
饭后,新的一轮亲戚拜访活动又开始了,不过这一轮拜访的是外房远亲,也就是那种除了还剩下一点血缘关系外,几乎已经不能完全算得上是亲戚的方氏其他族人,而方杰因辈份和身份“不够”没有随行,陪同方万兴拜访的只有方刚常等一些亲房长辈,以便为方万兴介绍那些连他也搞不清楚血缘关系的远房亲戚。
获得自由的方杰自然是想趁此机会实施自己的纵火计划了,可让他感到无奈的是,由于祭祖在即的关系,此时正在村子里走街串巷四处拜访远亲的人群随处可见,其中又有不少人认出了方杰,一个劲地跟他打招呼,时不时还不吝夸赞他两句。
结果,还没走到祖宗祠堂,方杰便心灰意冷地暂时放弃了原定计划原路返回,打算等子时过了之后,再偷偷溜出去纵火,毕竟烧掉自己的祖宗祠堂这种肯定会捅马蜂窝的事,自然是越神不知鬼不觉越好了。
不过,在回程路上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尽管村里安设了一些路灯,但巷子里还是黑不溜秋的,方杰在路径一条巷子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准确点说,方杰不是不小心,而是习过武的他早已具备了某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反应,所以就在他即将撞上迎面而来的那个人之际,双手条件反射般地作出了一个擒拿的动作,结果这一拿就拿到了对方那弹性十足的胸上,不用说,对方恰恰是一名女性,所以当即引发了超过九十分贝的尖叫……
“啊!有人耍流氓啊——!”
喊声未定,其身后便传来了一位护花使者的急怒声:“佳琪,你怎么了!?”
被唤作佳琪的那名女子一边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一边羞愤不已地指着前面的人影道:“前面、前面有个人,刚才那个人……他、他占我便宜……”
“前面是谁!?找死啊!”
便在这时,不知是谁打开了手机,利用手机屏幕上的那点微弱的光亮将冲突双方的身影映照了出来,双方互相稍一打量,便隐约辨认出对方都是年轻人,而这边的方杰也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抓了一个年轻女孩子的要紧部位。
方杰心知躲是躲不过去了,忙不迭地对着对面的两道人影道歉道:“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太黑,实在是没看清楚对面有人,这、这真是不好意思……”
不等方杰把话说完,那名护花使者便已经举着手机跨前一步,将那位被方杰吃了豆腐的女孩子挡在身后的同时,怒视着方杰道:“放屁!你耳朵聋啦?我们这边有两个个人,过来的时候难道你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刚才方杰确实没听到前面的动静,原因是他的心思都放在了今晚的纵火大计上,而且做贼心虚之下,走路时就潜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害得对方也没发现前面过来了一个人,结果这一不小心就惹出了误会。
觉得理亏的方杰只好再次低声下气地解释道:“确实是个误会,我刚才走神了,真没发现前面有人……”
“你没发现前面有人?那你刚才伸手乱摸什么?”
这一次,打断方杰的是刚才被他吃了豆腐的那个女孩,而且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方杰这番话里的漏洞。
“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