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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底下有一个石凳,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落下来,斑斑点点,像是点点星辉。
石凳上铺上了薄毯,空蝉就坐在上面,摇着扇子,还没到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受不了了,空气里干燥的厉害,前些日子下的雨好像已经完全被蒸干了。
闺中女子用的绣花团扇看起来是好看,扇风真的是没什么作用的,最后不过是把摇扇子的人累的更热罢了。空蝉停下手,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周围没别的人,一只手轻轻地揪住衣领悄悄地抖了抖,顿时感觉一阵风钻进严实的衣裳里头,浑身的毛孔都好像一下子舒展开来。
空蝉嘴角就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很有些得意的样子,丢开扇子,把用井水镇过的酸梅汤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样豪放的姿态,若是在柳家被人看见了,绝对会惹来好些嘲笑。
晚照本来已经过来了,远远地瞧见自家姑娘的样子,脚步不由自主的就顿了一下,觉得这样的举止未免过于粗鲁,不过想到眼下她们的处境,一声叹息就悠悠的散了开来,罢了,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姑娘就算松快几日也是好的。
空蝉听到叹息声,动作僵硬了一下,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赶紧把衣裳整理好,装模作样的捡起扇子慢悠悠的扇着,眯起眼睛偷偷的打量着晚照的神色。
晚照又是气又是好笑,端着几块西瓜走过来:“姑娘,奴婢都瞧见了。”
空蝉于是讪讪地放下扇子,扎巴扎巴眼睛,伸手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哪来的?”她们被人盯得牢牢地,根本就不能离开,哪里有人去买西瓜?
“庵里的师父送的。”晚照拿起扇子慢慢的给她打着,看着空蝉满足的眯起眼睛的样子,微微感叹,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哪里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姑娘,奴婢回来了。”晴空一手拿着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鬼天气,还没到大热的时候呢,就已经叫人受不了了:“咦?哪里来的西瓜?外面的人允许咱们出去了?”
晚照不紧不慢的打着扇子,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做梦呢?热坏了吧?给你留了绿豆汤,等会儿我给你拿过来。”说着把手里的扇子塞给晴空,自己转身去拿了。
晴空嘻嘻一笑,接替了晚照的事儿给空蝉打扇子,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声音:“姑娘您可真是神了,您怎么就知道庵主一定会答应帮忙呢?”
她们给柳家送到这里来,潜在的意思就是被放弃了,在这里守着青灯古佛过日子,那些人还不放心,留下了人手在外头看着,不允许她们跟外人接触,生怕坏了柳家的名声。
哪里知道,自家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跟普生寺那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有了几分情面,她拿着姑娘给的佛珠去找庵主,对方居然就真的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尽可能的帮助她们。
对此空蝉并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了晴空还回来的佛珠,顺手戴在手腕上,白皙的皮肤趁着乌沉沉的佛珠,居然透出一种优雅高贵来。
晚照端着绿豆汤出来,晴空顿时双眼一亮,接过碗来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把晚照在一旁连连道喝慢一点全当成耳旁风。
空蝉笑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另一只手腕上的银镯子,目光有些复杂的抬起头来看着天上悠悠白云,咬住了下唇。
没想到何氏居然会叫冯嬷嬷给她送了银票来,虽然不算多,在形同被抛弃的情形下还是极为难得的,是人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何氏本来可以完全不管她的死活的。
“姑娘。”晴空和晚照注意到姑娘落寞的神色,担心的对视一眼,出声低低的唤道:“这日头大了,别在这里坐着了,还是回屋里去躺一会儿吧!”
空蝉抬头看见两人眼中来不及收敛的担忧,恍惚一笑,又叫她们担心了:“没事,我又不是瓷做的,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话虽如此,却还是在两人担忧的目光之中站起身来进了屋:“好好好,我回屋歇着好了吧?”
空蝉进屋不大会儿,外面却忽然喧闹起来,本来听那动静距离她们所在的小院应该是有段距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动静好像越来越近了,仔细听听居然还有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