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直低眉敛目,叫她喝茶便喝茶,叫她吃即吃,竟是半句话都无。
她与齐悦瓷是同年生的,只比齐悦瓷大了三个月,但是身材纤细削瘦,高只及齐悦瓷耳畔。身上那件浅紫色缠枝纹的棉服还是前年五给几位一起做冬衣的时候做的,穿在她身上,竟是不显小。
小小的瓜子脸,白皙中透着郁色,下巴尖尖的,双眉又弯又细,唇瓣粉红而近白。两鬓梳着小发髻,戴两朵堆纱的宫花,显得单薄瘦弱。
齐悦瓷看她似乎爱吃那个蜜渍梅子,又不敢多吃,便不经意地笑道我瞧着八近来比先还要瘦了,如今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很该多吃些。这个梅子酸酸的,倒是开胃,八多吃几个,回头正好多用点饭,七有钱着呢,吃不垮她。”
话音未落,大家都是笑,齐怡琴放下手中的茶盏,伸出手去揪齐悦瓷的脸颊笑骂道我听着就不是那个味儿,你劝八还罢了,如何又攀扯到我身上?”
“休恼,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难不成的意思是不叫我们多吃,空着肚子?”她笑着向后躲。
“自然不是,”齐怡琴被她一堵,只得放下她笑道原是我了,八的气色是不大好,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请个太医来请请脉?”
八受了惊似地摇头,连连摆手道不、、不必了……可能是这几日不曾休息好。”她难得开口,竟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到最后,还咳嗽了起来。
她正坐在齐悦瓷手边,带来的丫鬟都顾自出去玩耍了,齐悦瓷眉心一挑,与她顺了顺后背道八快歇歇,浅碧,你把茶给八吃一点……我看着倒像是伤风的样子……”
齐怡琴手心一握,脸色忽青忽白,强笑道是我的不是,暮雪,你去那边回一声,然后请个太医来。八,身子有病,可脱不得,咱们正是年轻的时候。”
“呃,是……我听的。”八垂眸苦笑,她哪儿敢去六那里回,而平姨娘庸懦,越发惧怕六。每常她身子不适,都想办法弄点丸药来,胡乱吃了,究竟好不好,她也没把握。
暮雪此事伤了七的面子,不敢耽搁,快步去了。
谁知,过了半盏茶功夫,就了。而且脸色怪异,动了动唇不。
齐怡琴一愣,问道了?”
“、、、……院里忙着,”暮雪的眼神一个劲躲闪,结结巴巴道老爷也在,素绢说……老爷、有事商议,叫我明儿再去回。”
大家俱是愕然,故意不去看齐怡琴。
愣了半日,终是齐悦瓷开口道既如此,也不必非得请太医。七不如叫个婆子去方管家那里说声,先请个外头的大夫来再说,等明儿六婶娘得了闲,再去请太医不迟啊。这样,八的病情也不至于耽误了。”
照暮雪的异样表现来看,齐怡琴估摸着是父亲母亲又闹了起来,心下大是不快。但不愿叫人看了她笑话,点头应是,对暮雪道让良妈妈去吧,照九的话说。”
这般一闹,齐怡琴兴致全无,余下几人,也不好多加打搅,都托了借口各自。
齐悦瓷三人行到含烟馆门前,相互告辞。
“八,一会子大夫就来了,请他好生瞧瞧,若有不好,趁早治了,我们也放心。你那里缺只管叫人来我这取,咱们自家,很不必见外。”
“多谢九关爱。”八轻轻点了点头,眼睛里有一丝感激之情。
这个府里,从来没有她们母女的地位。从前五当家时还好些,至少不会短了她们的吃穿;后来六一掌家,事事要简省,平姨娘和五是有气性的人,六生怕她们闹到六老爷那里,是以只敢欺负她们母女。
齐悦瓷暗暗叹气,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八的性子若是不改,将来出嫁了也只有吃苦受罪的份。他们齐家,还从来没有养过性子这般绵软懦弱的女孩儿呢。
她又勉强与五说道我先了,八这里,要多劳五照应些。”
“放心,我一会等着大夫请了脉,再回房。”平淡的语调里到底含着一丝半点的关心,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
与浅碧绕过含烟馆,从北边穿,方到陌上斋后门口,却撞见了出门前来寻她的齐恪纯,姐弟二人携手同归。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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