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名字,”她饶有兴致地将他打量了一通,试探性地猜测道:“你今年肯定不超过23岁,不,最多22岁。”
叶泽森仍不怎么搭理,自顾自地吃着甜品。女人却以为他害羞,掩住红唇格格娇笑起来:“你不会还在念书吧?这么说,你还是个小virgin?”
“……”
一个极尽勾引,一个全力忍耐,明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剧情,可落在旁人眼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二十米之外靠落地窗的地方,薇诺娜赖德和一名年轻男演员正坐在那儿,间谍一般盯着这边的动静。女孩望着“相谈甚欢”的叶泽森和蕾切尔·达伦,委屈地红了眼眶。
男演员瞄了瞄薇诺娜,又看了看远处那对“狗男女”,有心安慰两句,却笨拙地说不出话来。
十分钟之前,薇诺娜刚刚拒绝了他的求爱,表明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可仅仅十分钟后,她的心上人便来了个“当众出轨”,这不是活生生的打脸吗?
年轻男人暗戳戳地开始琢磨,犹豫着要不要趁虚而入。好不容易酝酿起满腔柔情,他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却被薇诺娜一口堵了回去:“别说了,约翰,你是个好人!”
姑娘再也忍不住地泪奔而去。男演员刚想追上来,还没拉住她的袖子,姑娘立刻说:“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被发了卡的约翰只能愣愣地停在原地,神色复杂地陷入了思考。
理论上来讲,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冲上去甜言蜜语一番,表明自己甘当备胎的浓烈之爱,借此赢回姑娘的芳心。可现在既然已经被甩开了——他朝叶泽森的方向又望了一眼——是不是应该把渣男修理一顿替她出气呢?
嗯,布莱恩的泡妞秘笈里好像就是这么讲的……
而另外一边,我们的当事人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又一次被自己伤了玻璃心的少女,因为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摆脱这位没脸没皮的女演员身上了。这女人就像世界上最黏糊的橡皮糖一般,为此他已经连续换了两次座位,可这厮往往能在半分钟之内迅速地贴上来,实在令人烦不胜烦。
趁着女人故作性|感拨|弄肩带的功夫,他赶忙开始换第三次座位。可屁|股才沾上椅子没多久,面前就突然晃出一个穿着亮黄色夹克、梳着吊兰头的杀马特,此人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地把手上的红酒朝他浇下来。
冰冷的液体迅速顺着脸庞滑落,大片晕开的红色弄得他狼狈不堪。叶泽森胡乱抹了把脸,立刻扯住对方的衣摆:“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手滑。”男人耸了耸肩,戏谑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内疚。
叶泽森拧起眉毛,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对方虽然看上去有些面善,模模糊糊的似乎有那么一个影子,却始终与脑子里冒出的那几个名字对不上号。
……莫非,是他前世记得的某个影星?
思及此处,他极力克制住恼怒的情绪,压低了嗓门质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我得罪过你吗?”
“当然没有。”对方眉毛一扬,显出几分玩世不恭,“我这是在帮你的忙,老兄,给你一个换衣服的借口。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可以趁机把那位艳遇小姐约到随便什么地方——卫生间,休息室,或者干脆就是对面的宾馆,在那里干上半个小时,你|的|人生就完整了。”
叶泽森一怔,握住他衣摆的手却紧了紧,“你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误会了?也许你只需要二十分钟?甚至十分钟?”男人滑稽地撇撇嘴巴,“你未免也太逊了吧。”
“去你|妈|的!”
叶泽森从来不是一块甘当受气包的材料,他拽紧对方的衣领,狠狠的朝旁边的桌子摔过去。但杀马特显然身手不错,踉跄了几步扶住桌沿,立刻又退回来,骂骂咧咧地就和叶泽森杠上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战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升级。两人相互嘲讽了几句,紧接着讽刺变成了谩骂,又变成了相互推搡。
这阵不小的动静吸引了周围的人群,一大片目光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叶泽森头脑中的清醒尚在,心里明白这儿绝对不是发生斗殴的场合。然而他要面子,却不代表对方也在乎这个,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他的右脸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你这个脑子长草的神经病!”
这下他是真的被激怒了,顺手抄起一只酒瓶朝对方脑袋上挥过去。就在这人命关天的一刹那,另一个人迅速插进他们两人中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那只危险的瓶子。
停战的两人各自倒退一步,都是心有余悸。叶泽森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偏头望向这名劝架者,高高瘦瘦,文质彬彬的,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居然是他|妈|的卫英时?
说起来两人也快一个月没联系了,这位学长毕业后听说是去了环球影业,叶泽森想破脑袋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英时淡淡地露出一丝笑,镇定得就像个典型的和事老。“学弟,外籍人士和美国人动手可不值得。万一警|察追究起来,就都是你的责任。”
他说完,温和地放下酒瓶,冷不防操|起邻桌一位老太太的三文鱼蔬菜汤,一抬手哗啦啦全泼到杀马特身上。
“不好意思,手滑。”他慢条斯理地说,随即扯了一把叶泽森,“愣着干嘛,不想打架就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