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之忽然伸手搭上朱治的袖子,一脸快意的道,“既然二师兄胆子那么大,咱们现在就走吧,三清祖师的道像就在山门主殿之内,咱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
及。哦,或者先去师父那里也可以的,师父有一门法术的是紫薇真雷诀,二师兄你熟悉得很吧?天打雷劈也许称不上,赐你死罪却是绰绰有余了!”
朱治猛的一甩手,面上显出了恐惧到极点的神色。
玄冰之见朱治士气骤落,抓紧时间趁热打铁,讥讽道,“怎么,刚才叫的凶,现在反而不敢去啦?孬种,废物,没胆子的鼠辈。”
“够了!”张景见朱治已完全落入下风,再也按耐不住,想要结束这段争吵。
“四师兄,我跟二师兄的话还没说完,请你不要随便插嘴!”玄冰之看都不看张景一眼,一句话就凌厉的将他堵了回去。
她继续看着朱治的眼睛道,“二师兄,你说话呀,去还是不去!有胆子的就走,没胆子的就吱一声,师妹不会勉强你的。”
玄冰之一顿冷嘲热讽,本以为朱治又要换个法子来与她对放,没想到朱治呆呆的愣在那里,仿佛神魂出窍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玄冰之是不知道朱治现在陷入了一种怎么的困境,知道的话,她恐怕要笑得打跌,拍掌庆祝。
数年前朱治曾私自下山帮助家里打江山,还打伤了一位赶来劝阻的刑堂弟子,出尘仙子知道后,当时就要以雷殛之刑废去他的一身修为,虽然被大师兄周云及时阻止,但雷电加身时那种恐怖的感觉却成了多年来他挥之不去的一个梦魇。
当时出尘仙子使用的惩戒法术,正是玄冰之所提到的紫薇真雷诀。这种法术一旦袭身,受术者会感觉到自己仿佛陷落于一个无边无际的雷霆海洋,那种万雷穿心,痛入骨髓,仿佛灵魂都要被烧化的恐怖感觉,让朱治每一次想起都身心崩溃。
冷汗侵透了朱治的全身,他怔怔的楞在原地,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紫一阵,嘴唇颤颤巍巍,牙关开开合合,不住的打着冷颤。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从回忆中脱离出来,要从玄冰之的圈套中脱离出来,但刻骨铭心的惨痛记忆却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连绵不休的冲上识海,让他在噩梦般的痛苦中越陷越深。
张景也发现了朱治的反常,心里暗道糟糕。但他同时也发现,玄冰之面色潮红,额上布满细密汗珠,如此亢奋的状态必不能持久,思虑很快就会穷尽了。
当下张景不屑的轻哼一声,开口冷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倒是说呀,接着说呀,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节、勇、让你才说了一小半,还有一大半没说呢。”
张景说的这十二样,乃是儒家思想的几大核心要素,比之前玄冰之提到过的忠孝仁智,礼义廉耻虽然只多了恕,节,勇,让,信这五样,但辩论的范围却上升了一个高度。他读书极多,见识广博,是真正的知书达理,不会把市井脏话挂在嘴边。
张景的打算是准备以此开头,如果玄冰之能够接得上来,他就把辩论范围再次扩大,以他的知识面,必定远超玄冰之,小丫头迟早要败下阵来,到时候朱治也休息好了,自然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玄冰之不知道张景的好计算,只觉得今天骂得足够出气,能看到朱治这副丢脸的痴相已经非常满足,可以见好就收,不必纠缠了。而且她感觉得到张景是个危险的对手,不该与之多做纠缠。
睨了胸有成竹的张景一眼,机敏的玄冰之立刻打定不跟他开战的主意,不过不开战,不代表不骂他。不仅要骂他,还要直戳软肋,要他难受,要他抓狂,要他像只炸毛的斗鸡一样气急败坏,却偏生找不到可以反击的对手。
玄冰之在门派里好歹也呆了几个月,张景的背景爱好,习惯特点她也基本在与墨谦墨廉两姐弟的闲聊中了解了七七八八了,盘算好了对策,她面上便做出极度藐视的表情,随意的瞟了张景一眼,嘲讽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不想跟穷酸腐儒多说废话。”
“你这泼妇!”张景出身于书香世家,最是骄傲自己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一句穷酸腐儒,简直把他鄙视得体无完肤,是对他的最大侮辱和蔑视,他当下便按耐不住拍案而起,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玄冰之成功的激怒了张景,挥出了制胜的一拳,心里大是得意。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古人诚不欺我。
但她这一手似乎太狠辣了些,在张景愤怒狂吼的同时,他体内修炼了多年的道门玄功也自然运转起来,一股冰寒至极杀气凛然的神识冲击排山倒海般镇压向玄冰之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