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治?那个蠢蛋,你别怕他。我告诉你,他十年前入门,只花三年的功夫就晋级炼气期五层,自以为悟性超绝,人也跟着飘了,琼华门规禁制门下弟子介入凡间世俗争斗,朱治那家伙竟然敢偷偷下山帮助自己的皇帝打江山,还打伤了一名前来劝阻的刑堂弟子,那一次,要不是你大师兄求情,还赔了许多灵石丹药,你师父就把他给废了。从那以后,他见了你师父,就像耗子见了猫,除了打摆子,什么都不会。所以啊,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搬出师父的名头来压他,保管你百战百胜。”
玄冰之恍然大悟,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刑堂告状的时候,接待她的老道满口嘲讽,对她们这一脉,特别是对朱治非常不满,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典故了。她心里蠢蠢欲动,又道,“那张景师兄呢?他怕什么?”
“张景?你连他都得罪啦?”墨廉想了想,“他怕什么我倒不知道,只是他读书很多,似乎很喜欢世俗里的那些门门道道,什么法家,儒家的,经常用那些君君臣臣的治国道理向师门进言,好像峰主也挺喜欢他的呢。”
那就是个穷酸了,玄冰之心里明镜似的。
孙静修跟中年道士的对骂持续了良久,似乎是孙静修在中年道士那里买了什么丹药,回头发现丹药品质不好,要找那道士退货,道士不睬他,两人就骂了起来。
被这两坨臭大便一番搅扰,墨谦心情大受影响,不想在街上多逛了,玄冰之得了自己想要的丹药,也没必要多在外面流连,便早早的随他一起回山。
入了洞府,玄冰之一眼就看到客堂中漂浮着得一张传音符。她眉头一皱,秀丽的面容上立刻现出恼怒的神色。
向传音符中渡入一道灵气,朱治那令人生厌的声音便立刻传了出来,“玄冰之,我前日下山,遇到一位俊俏公子,他家是我陇国的国公,位极人臣,至今尚未娶亲,只有十七八个小妾通房。我看你与他郎才女貌,正是一对,不如早早的下山完婚,我保你个一品诰命,岂不比你在山上丢人现眼,做个人人耻笑的……”
咔嚓……
玄冰之狠狠一握,将传音符揉得粉碎。
玄冰之错炼了本命法宝之后,在琼华派低修为弟子中被引为笑谈,不只黑琼峰,就是其他四脉,都有流传的。她的这几位师兄师姐,不仅不安慰她,反而以她为耻,觉得她丢了自己这一脉的脸,二师兄朱治,四师兄张景,这两人甚至堵在路上来狠狠斥责了她一顿,这种侮辱,她绝不会忘。
其实这件事情,不仅她没有忘,朱治和张景同样没忘。特别是这个朱治,简直太过分了,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递一张这样的传音符进来,内容大同小异,全是要她下山还俗,莫要在门派丢人现眼。张景也送过两三次传讯符,内容跟朱治也是一个德行,只不过言语上没有那么露骨。
从前玄冰之对门规研究不深,还以为低级弟子不得辱骂高级弟子这一条中,这等级的界定是以单层修为而定。因此她虽然对朱治张景二人的挑衅愤怒到极点,却也不敢贸贸然施展反击,因为对方是炼气期七层的修为,如此忍气吞声,其实对她的道心也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最近为了躲避朱治张景,她甚至已经放弃了最近两个月的月例领取。
出尘仙子门下弟子每月月例的发放,本来都是大师兄周云负责,不过自玄冰之入门开始就没见到过这位大师兄,只听说他为了准备岁考,一直在闭关。而身为周云情侣的伍玥儿便把这份差事揽了下来。
朱张二人与伍玥儿关系极好,常常在她那里做客,如果领取月例时被他们撞到,少不得又是一顿冷嘲热讽。而伍玥儿虽然从不参与对她的嘲笑,但她那鄙夷的眼神和充满讥讽的微笑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三人,根本都是一丘之貉。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玄冰之之前觉得自己丹药充足,暂时没有什么消费需求,又急着坐关修炼填补九玄殿的亏空,这才放弃了月例。
今天从墨廉那里她才晓得,原来这条规矩的等级界定,是以九大境界做划分的,既然如此,说不得她就要想些法子,给自己讨回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