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红眉梢微挑,用理所当然右该知道的眼神斜了她一眼。?
苏离有片刻的波动,但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常色“月满则亏,凡事还是不要说得太满的好。”转念一想,嗔道:“这几天前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倚红摊开手,一脸纯良“前几日你还在病中,我这还不是怕你激动过了头,又叫太后看出什么端倪来!”苏离似是听见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横波流转“这事情,宫里都传遍了?”“尚没有,毕竟是朝堂上的事情。那些个宫女们眼界太窄,眼睛只盯着这后…宫一亩三分地,哪能放眼看向前朝。不过有心人自然是知道的,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该出个结果了。”倚红勾了勾嘴角“也不枉你白白受伤了一回。”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苏离目光一闪,若有所指:“走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更何况,二皇子还这样小。”历史上废太子的事情层出不穷,哪一日没有防备,周衍就会步上那样的老路。更何况,皇上只是召见重臣而已,也不一定是为了立储之事,现在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
不过,多离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定下来。
太子虽说是高风险的职业,不过总好过寂寞深宫里无人关怀的皇子。同样是会遭人算计,既然这样,为何不选择高起点?
“还以为称能高兴高兴的,谁知道这眉头又紧了三分。”倚红吧唧吧唧嘴“我嗓子也渴了,去叫一碗杏仁露来吃。你也别忧虑过重了,二皇子自有二皇子的福气,眼前虽说困难重重,但这好日子,还在后头!”苏离垂下头,没有言语。
凡事总要放在心里过个两三遍,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否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直觉,好像很多时候,一早就能预见什么。
接下来几日都没有什么动静,德妃暴毙之事也不过如同一颗石子,在后旧这汪水塘上激起了层层波澜,但很快便恢复了风平浪静。倒是如妃,听说这些日子不时派遣宫人去外头的别院看望三皇子。
好在周衍吃过周彻送的预防天huā的药,苏离倒也不甚担心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接着天huā生事。再者,德妃就是前车之鉴,如妃也不至于重蹈覆辙。她苏离也不是软包子,任是谁都能揉搓一番。
也不知三皇子的病情如今到底如何了,苏离倒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如今正在风头浪尖的时候,能低调则低调,以免横生事端。到了八月十三,在启德门为大皇子举行了初祭礼。第二日便举行了祭礼,场面很宏大。金银纸链和纸钱堆了满满一路,有风吹过,便能听见簌簌作响的声音。
这是苏离进宫以来,第二次见闻这样盛大的丧事。
自然,比起当初皇后娘娘下葬的议程来,是简陋了不少。但皇上到底存了几分爱子之心,虽不知真假,却仍旧按照亲王的礼仪安葬了大皇子。因为是长子,也不曾听见人议论。不过,皇上没有亲临。
到了十五日,就正式下葬了。
反观德妃,因为是不明不白的暴毙,临死前又将皇上得罪得不轻,连最后的那一丝怜悯都被磨光。因而德妃的丧礼办得很是简陋,甚至只在未央宫停灵了七日,便匆匆忙忙下葬。就连太后也只请了宝华殿的师父为她诵经,念念往生咒,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
苏离原本预防着要去拜祭一番,但几位妃嫔都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就只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云淡风轻。也不知皇上打的什么主意,到了下午,竟派了小太监来说,恩准苏家大公子进宫探视。
苏离将满腔的注意力落在这恩准二字上,心中顿时说不出的凄凉。
她不过是来帮忙带孩子的,说白了,不过是个过客,到如今,却终究是再也无法脱身了。
明说心中明知如此,但从别人口中听说,那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苏楼是在第二日清晨进宫的,天微亮,东方只有一抹鱼肚白,太阳还未升起。
苏离在承乾宫的正殿见到了他。
一如往昔,没有什么变化。但眉眼中,多了几分暗流。宫女们已低下头,退了下去。
殿中惟剩下兄妹二人相对而坐。
“身子好了?”苏楼满腔的话语,只化作了长长的叹息。
“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