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行至戏楼的观台之上,戏却还未开演。
各位夫人们也无心品茶闲谈,只私下里唏嘘的说着刚刚发生的事。
除却黄夫人与李夫人之外,这一群人之中也有高官夫人,对林夕落的脾气格外清楚,今儿见到林夕落笑意涔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可自家男人又依仗着齐献王,这事儿可是两面不讨好故而全都缩起来不吭声。
何况林绮兰不过是位侧妃,今儿前来陪她听戏也不过是推脱不了,哪里比得秦素云这位正妃重要?
这会儿只见林夕落来听戏却不见林绮兰的身影,众人唏嘘之声更大,而林夕落则坐在二楼的戏台,与她们离的甚远,故而众人心中倒松弛一些,没了之前的束缚和拘紧。
这倒不是害怕林夕落,而是怕林绮兰这位侧妃。
刚刚她在自己妹妹身上没得了好,谁知她会否因为众人与林夕落多一句话就心生怨恨,在齐献王的身边吹几句风?
林夕落也懒得与这些人寒暄半句,言多必失,一堆心眼儿极多的女人,谁知道会否几句话让她掉了坑里?林夕落自知不是反应极快的人,故而刚刚才拿了那位黄夫人与李夫人做筏子,谁再想从她这儿套出什么话,就考虑考虑她会否动笔了!
这一堵墙可谓是砌的格外结实,如今这些夫人们连瞧都不敢瞧她,只等着戏台子上开戏。
可等候许久,这出戏都没开演,直至林绮兰前来此地,锣鼓点儿才算开响,可响了几轮,那位角儿就是不露面。这却是让众人格外惊诧,心中不免腹诽今儿是什么霉气日子?怎么遇上的都乃百年不出一回的事呢?
林绮兰本就在后方平息怒气才来了戏楼。可这会儿锣鼓点儿响了半晌却没人出来?
“怎么回事?”
林绮兰的眉头拧的格外深邃。“名角儿架子就是大,本妃还要等他不成?”
“林侧妃息怒啊!”
戏楼的管事连忙上前,有心凑上前说话,却又被林绮兰指着跪在地上。“跪着回话就是。”
管事的急忙顿了脚步,可一思忖这话怎能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左右一看。众位官夫人可都在瞧着他,但他若真的说出来可还要不要脑袋了?
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管事的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林绮兰看出他的难处。心中更是厌恶,淡言道:“有什么难的不妨直说,本妃也不是狭隘之人,若他真的遇上要命的大事,本妃也是通融之人。”
“林侧妃,他的确有要紧之事。不知可否先来一出小戏,稍后再请他出场?”管事的急忙寻个圆场的机会。这般冷着也难怪林侧妃要恼,管事只心中后悔,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刚要出场的功夫出事?何况来的这人他还不能说出口!
林绮兰的脸色沉下,“你所说之事自当可行,只是本妃可早已定下了今日的戏却在这时候告知本妃有事?你不说出理由,本妃如何与众夫人交待?”
“林侧妃……”管事的沉叹一口,林夕落此时也从楼上下来,“姐姐,何必咄咄逼人?就先来一出小戏,稍后再请……何人来着?不知你今儿点的是哪位角儿?”
“自当是碧波娘子了,他的一出‘大登殿’无人能比!”
一旁的夫人下意识的溜一句,却见林绮兰狠瞪她一眼,随即讽道:“连这都不知道?整日里守着你的破木头没完了?”
“那也比来这儿看不成戏要强。”林夕落说罢,则是道:“戏也瞧不成,回了!”
林夕落要走,其余的夫人们不免都望来此处,示意林侧妃可否要让众人散了?
可这眼神一出却是让林绮兰满脸火辣,只觉得格外受辱,起身上前,朝着戏台子管事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把他给我叫出来!不过是个戏子罢了,本妃来此看戏她都不肯出门,无论是死是活,本妃都要见着她的影儿!”
林绮兰这一喊,众位有意离去的夫人们则又坐了下来,谁这时候走不都是火上浇油?
林夕落也停了步子,节外生枝的小插曲好似也蛮有趣,她自当乐意看林绮兰的热闹。
管事挨了巴掌,也只得连连磕头,林绮兰气火攻心不依不饶,每次她陪着秦素云来到此地,那碧波娘子都热络前来,可她单独来这儿却不见人影?她林绮兰除却在位份上比秦素云低一等,除此之外还差在何处?
林夕落自不知道这碧波娘子是何人,只瞧着林绮兰这豁然发火心里畅快,而这一会儿,林绮兰则派了身边的丫鬟道:“你去看一看,这碧波娘子到底因何不能见本妃,将她给本妃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