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魏青岩换了伤药,林夕落又依着他的口信刻了字,这是给城外的张子清的,字简,林夕落不懂其上字意,她也无这份好奇。
寻了一个装有铜钱的盒子,结结实实捆绑,刻字的木条只作盒锁的插条,格外不起眼,若非魏青岩特意嘱咐过,连林夕落都看不出端倪来。
让侍卫送走,此时天色也已不早,林夕落有意回她的屋子歇着,可想起刚刚还未同魏青岩说林政孝辞官一事,她是否要回去问一问?
可她不愿他近昵的模样……
并非林夕落对他丝毫感觉都未有,抛开规矩与男女大防不提,他不是一循规蹈矩之人,林夕落也不是,可如今这种状况让她觉得这是个漩涡,只要迈进去,她怕自己出不来。
何时她心甘情愿的迈,再伸这个脚也不迟?
脚步依旧迟疑,林夕落没再回去寻魏青岩,父亲辞官一事,就交由他来斟酌吧。
回了寝房,春桃已等候在此,兴许是得了胡氏的嘱咐,林夕落只要去魏青岩的院子,春桃就不再跟着。
洗漱过后,林夕落虽觉疲惫但躺卧床上却睡不着看向春桃,她则将其叫过,拉她坐在床角,林夕落问起她离开之时“麒麟楼”的状况。
春桃本以为林夕落会问起魏海,可说出是问“麒麟楼”她的小
脸嗔红,连忙道:“大姑娘走了以后,奴婢就跟李千总在那里守着,可魏统领归来时就受了伤,李千总下令不允随意出进,齐献王爷的人时而找上来,奴婢不敢出去,而且那里又都是男人魏统领也为护着奴婢,就让奴婢跟着他,免得出乱。”
春桃说完,待见林夕落看她笑,她才恍然,怎么说着说着又拐到魏海身上了?
连忙摆手,春桃道:“大姑娘,奴婢整日被他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对很多事都不知道,奴婢要回来寻夫人和您,他又不允。”
林夕落拍拍她“行了,瞧你这副模样,女大不中留了,魏海倒是个汉子,可以考虑。
春桃的脸色赤红“魏大人对大姑娘也有心。”林夕落看她,不用问春桃就答:“魏海说的。”
揉额,林夕落不愿再提此事,转过身睡去,春桃也不知自个儿是不是说错话,心里连连埋怨她实在话多……
二日清晨,林夕落并未急着去钱庄和赌场,粮仓她看过,但粮行还未去,何况盐行的事给她敲了警钟,魏青岩虽未有半句埋怨,可将其中的关系摆明,明显是她略有过火。
洗漱用饭,林夕落继续查看账目,可她不寻事事寻她,刚刚看完一本帐,李泊言便从外赶来。
未有寒暄之词,李泊言开门见山便道:“魏海有意要娶你的丫头,让我来说合说合。”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林夕落边说边看向春桃,春桃这小脸依旧是红,磕磕巴巴的说去给李泊言倒茶,就赶紧跑了。
李泊言苦笑“这主子的事都没成,这俩倒是动作快。”
“师兄,狭隘。”林夕落知他的意思,可这酸醋味儿可够大的1
这并非是对她有好感,而是气不过。
李泊言摆手不再说,反而问起林夕落这几日的粮盐之事,林夕落一五一十的说了,李泊言沉了许久,嘘声道:“宣阳侯功绩卓越,但他可没有魏大人的胸怀,莫看大人能得皇宠,偶尔连齐献王也忌他几分,但在侯府,大人并不如意,否则也不会久居“麒麟楼”也不会将皇赏的土地、买卖置之不理,任由众人糟蹋,师妹,你要小心。”
这是提醒、也是告诫,林夕落点了头,将账本撂下,反倒有意推心置腹:“师兄,妹妹如今也不知该如何做,从回到幽州城,能有今日的结果,好似都乃我一手惹出来的祸”林夕落自嘲苦笑:“上了粱子下不来了。”
李泊言看着她,安抚道:“放心,还有我在。”
林夕落朝其一笑,二人则叙起闲话,更提起林政孝辞官一事,李泊言一早赶来也正为此事,这事儿拿主意的还得是魏青岩,他也不再耽搁,直接去了后院子领命办事。
林夕落脑中回响李泊言所提之事,再想魏青岩那副冰寒之面,他在侯府不如意?
不再多想,她继续看帐,也要想出这粮盐商行和要如何办,这可不是林府,管事们不服扣点儿银子、再不服赏几个板子就能老实的事,身边还真是缺几个得力的人……
临近午时时分,林夕落才屡清粮行的账目,根歪藤歪,她之前直奔粮仓一点儿错处未有,粮仓一堆错,可粮行就是耗子的门儿,那里才是耗子洞。她就等着明日再去,看看慨然拍胸的管事们都如何说辞了。
准备用午饭,林夕落则被胡氏直接带至后院,魏青岩依旧让“福鼎楼”送了席面,林政孝一家子与他、李泊言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