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了片刻,丫鬟率先道:“奴婢只说不知给谁送的饭菜,不过那屋好似以前五姑娘所住的地界儿,而且疯哭疯闹的,特吓人。”
“老奴是去送换洗的衣裳,瞧见都是……都是红。”
林夕落沉默不语,肖金杰即刻上前躬身巴结:“九姑娘,可还要奴才帮着问什么?那几个杂种打死都是活该,居然敢蒙骗九姑娘,实在不想活了!”“你闭嘴!”林夕落看向那丫鬟婆子:“六夫人给了你们多少银子?”
俱都无声,林夕落猛拍桌子,“给多少?”
“五、五两。”
“老奴没收,都是替闺女做事。”
林夕落一指肖金杰,“六夫人的院子在何处你可知晓?”
肖金杰立马道:“奴才当然知道,就在南口的‘景园’,从‘香赋园’可进去,也可从园子里绕过去,奴才在林府呆了快一辈子,犄角旮旯每一处不熟的!” “那你现在就去‘景园’,把六夫人的屋子给我砸了!”林夕落字字句顿,肖金杰欲点头随即呆滞,舌头都打乱,“什么?九,九姑娘……”
“去把六夫人的院子砸了,你听清楚了吗?”林夕落的声音不大,可却满屋皆惊,砸六夫人的院子?好歹也是一六品夫人,九姑娘这胆子实在太大了吧?纵使六夫人问话有错,可也不能如此嚣张,这林府还不闹翻了天!
肖金杰好似傻了一般,砸院子?他去?他也得有那个胆子啊!
“九姑娘,奴才认错,奴才偷懒,可奴才也要有睡觉的功夫?”肖金杰立即跪在了地上,抽着自个儿的嘴巴子,“九姑娘,您饶了奴才,奴才错了,奴才错……”
“让你看着宅子,你偷奸耍滑,还在这里诉委屈?早先我说什么了?如若出错,你就寻根绳子吊死,你怎么不去吊死?”林夕落冷言,肖金杰又跪地磕头,林夕落指着他道:“狗改不了吃屎,你敢说你不知道是六夫人传话问的?你收了多少银子?”
“奴才连一枚铜钱都未敢往兜里状,九姑娘,奴才如若说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肖金杰说着话,林夕落道,“……如今再赏你一机会,去砸六夫人的院子,你如若不去,你就给五姑娘陪嫁去钟家,你瞧着办,”林夕落给春桃使个眼色,“一炷香功夫。”
春桃转身去点香,肖金杰抽自个儿嘴巴子的声音更响,可脸肿成开花馒头,林夕落都不动声色,肖金杰的巴掌抽疼,也知这事他逃不掉,可砸了六夫人的院子,他还能有活路吗?
“九姑娘,您,您给条活路吧!砸了六夫人的院子,奴才还能在这府里头混吗?”肖金杰壮着胆子说话,这嘴巴子抽的自个儿脸苍肿,连说话都含含糊糊不清楚。 林夕落道:“你不敢?”
“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肖金杰嘴角都露了血丝,林夕落道:“那我跟你一起去,你可敢?”
肖金杰怔愣,九姑娘去?肖金杰咬了牙,“有九姑娘做后盾,奴才豁出去了!”
“耗子胆,没出息!”林夕落说罢便起身往外走,春桃急忙跟随,冬荷连忙凑其耳边道“要不要与老爷,夫人回一声?”
“回老爷夫人有何用?去寻十三爷!”春桃说完,冬荷恍然反应过来,不顾林夕落是否会怨念,也不寻再别人传话,自个儿跑着便寻林政辛而去。
林夕落未上轿,就这么带着肖金杰和丫鬟们前去,而后还命小厮拖着那收银子传话的丫鬟,婆子,肖金杰的手下的非常狠,这俩已经被打的两腿都走不了路,就那么架着,拖着往外走。
一路上所见之人全都惊愕呆住,瞧着林夕落一行人走过,便是各自往院子里跑去通禀消息,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连欲寻林夕落回禀修缮之事的金四儿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砸六夫人的院子?金四儿愣后便是笑,***的稀了奇,这林府多少年不出一次奇葩了,就让这位九姑娘摊上,还真得瞧瞧这热闹!
进了“香赋园”,门口的妈妈们全都上前来迎,更有上前拦着说话,意图等主子出来说和两句,莫把事情闹翻了!
香赋园这阵子一直没出来惹是生非,都乃二姨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不允二房任何一人去与林夕落作对,无非是为了躲老太爷的怒火,寻找时机,可刚刚一传九姑娘吩咐人来砸院子,这可是让所有人都愣了!
未等有人通禀完,林夕落已经带人进了院,下人们硬着头皮上前阻,可话语还未开口,林夕落推搡开斥道:“告诉你们,谁再拦我,我就打谁,回头别怨我手黑心狠,不想挨巴掌的都给我躲开!”
婆子们下意识的便往后退,林夕落阔步向前,肖金杰低着脑袋跟着小跑在后,还有硬着头皮上前阻拦的小厮全都被他推搡开,“胆子够大的,连九姑娘都敢拦,嘴巴子不想要了?”以往的肖金杰便是跋扈之人,如今满口大银牙更让人骇然不敢接近。
一连走到“景园”,林夕落站在门口看着哆嗦的丫鬟婆子便是道:“砸,给我狠狠的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