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鼎心里的怒火在一点点地爆燃,但他忍着,必须忍,眼前这个熊璞不同于公子厉,魏缚更是不能与其相提并论,熊璞家的权势太大了,他甚至可以说是大秦真正的第一公子。从熊璞的嚣张里,宝鼎算是理解了秦王政的愤怒。芈氏熊姓的权势已经凌驾于嬴姓王族,从咸阳宫里的华阳太后到朝堂上的楚系三贵,楚人基本上控制了大秦权柄,嬴姓王族已经被他们甩到一边,只能靠边站了。
“拿出诏书。”熊璞知道宝鼎没有诏书,纯粹就是跑来找死的,但事出突然,他措手不及,卫士守卒都给一锅端了,如今只能靠堂兄苏湛火速来援。只待苏湛带着军队到了,形势即刻颠倒,然后就可以把这个与楚系作对的公子宝鼎顺势杀了,以绝后患。
宝鼎自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当务之急他要找到证据,只要找到证据,主动权就在他手上,他就可以放手而为了。
熊璞气焰嚣张,盐署其它官员胆气更壮,一个个冲上来,指着宝鼎的鼻子破口大骂。这些人平时骄横跋扈,何曾像今天这样受人欺凌?所以一旦骂开了头便再也忍不住,本性暴露,肆无忌惮,很快便辱及到宝鼎的家人先祖。芈(mi)氏太骄横了,仗势欺人,没人敢惹他们,但今天他们却撞上了一块坚硬的铁板。
宝鼎摇摇头,忍无可忍了,冲着曝布挥了一下手,“拖出去,打!”
曝布没有听懂,疑惑地望着他。拖出去打,打哪一个?打熊璞?这人也能打?
“全部拖出去,打!”宝鼎陡然加重了语气。
曝布这次听懂了,跑到堂屋之外,命令虎烈卫将盐署几十名官吏全部拖到大堂外面,“给我往死里打。”
虎烈卫一拥而入,连拉带拽,将一帮不知死活的官吏拖到了大堂外面,几个人伺侯一个,拳打脚踢,一阵狂揍。
熊璞肺都气炸了。没人敢抓他,也没人敢打他,但当着他的面打他的手下,等于打他的脸,撕他的面子,他岂能忍受?
“嬴宝鼎……”熊璞睚眦欲裂,怒声嘶吼,“你个不知死活的孽种,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宝鼎笑了起来,“你知道你骂了我什么吗?你知道侮辱大秦王族是什么罪责吗?我现在就可以一剑杀了你。”
熊璞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住剑柄,“锵”一声拔出了宝剑。
宝鼎摇头,目露怜悯之色,他真的难以理解,怎么这些权贵子孙动不动就要拔剑杀人?都是特权惹得祸啊,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还有背后那些可怕的权势,杀几个人算什么?就算夷灭几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特权,威力巨大的特权,无恶不作的特权。
一股怒气蓦然在他心里爆裂开来,老子叫你有特权,老子叫你仗势欺人,老子打不死你。宝鼎突然冲了上去,还没等熊璞举起宝剑,宝鼎的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宝鼎天生神力,这一拳砸下去的后果可想而知。熊璞惨嚎一声,倒飞而去,“轰”一下撞在了墙壁上,当即不省人事。
蒙恬在外面接到卫士的禀报,听说宝鼎又开始打人了,吓得掉头就往回跑。他倒不怕宝鼎把盐署官吏打死了,而是害怕宝鼎把熊璞打死了。熊璞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事情就彻底失控,大家一起完蛋。
等他冲进盐署看到虎烈卫们正在劈头盖脸地暴打一帮官吏,气得暴跳如雷,飞一般冲进了堂内,一眼就看到了熊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蒙恬大惊失色,三两步冲了过去,发现熊璞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蒙恬恶狠狠地瞪着宝鼎,怒气冲天,都不知说什么好。你和楚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看到一个打一个?你打人的时候总要看看形势吧?现在是打人的时候吗?
宝鼎神色平静,就像没事人一样,还煞有介事地凑到蒙恬身边查看熊璞的伤势,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蒙恬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吼道:“你最好快一点找到证据。安邑距离盐池不过一百多里,苏湛很快就会带着军队来,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找到证据,你就等死吧。”
宝鼎嘿嘿一笑,晃悠悠地找到司马昌,“怎么样?找到证据没有?”
“文卷堆积如山,我们人手严重不足,又不熟悉盐官事务,短时间内恐怕找不到有份量的证据。”司马昌神色紧张,惶恐不安地回道。
宝鼎想了片刻,大步走出大堂,命令虎烈卫把盐署官吏全部押过来。
这帮官吏吃足了苦头,一个个被打得头破血流,有的更是被打得鲜血淋漓,惨嚎不止,但他们看到熊璞也被打晕了,这才意识到公子宝鼎心狠手辣,已经豁出去了。的确,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还讲什么仁义?
宝鼎走到一个属吏面前,“马上把你贪赃枉法的事说出来,否则杀无赦。”
属吏不予理睬,高呼冤枉。
“杀了。”
“噗嗤……”虎烈卫手起剑落,一个斗大的人头掉到地上,鲜血**而出。
一片死寂,就连刚刚醒来的熊璞都吓得张大了嘴巴,哼都不敢哼。杀人了,公子宝鼎开始杀人了。蒙恬以手掩面,黯然苦叹,这趟我算是给他害惨了,搞得不好这脑袋也要搬家了。
宝鼎又问一个。不说。“斩!”又是一个头血淋淋的头颅。
第三个……第四个……到了第五个,崩溃了,彻底崩溃了,那位年轻的属吏已经吓瘫了,不待宝鼎问,就一口气统统招了。
有了第一个崩溃的,就有了第二个,然后“呼啦”一下全部崩溃。
熊璞初始还死撑着,宝鼎也不啰嗦,直接把他拖到堂外的水池边上,然后将其倒拎着插进水里,不说就活活溺死你。熊璞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人?招吧,先招了再说,只要留住性命,报仇的机会多得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