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长看见猴脸汉子的第一句话是:“翠花,上酸菜!”
“现在又不是在战场上了,啥好吃的吃不到啊,吃酸菜干啥呀?”翠花看到连长竟然动作扭捏起来,声音竟然嗲了几分。他想伸出兰花指捋下头发作风情万种状,结果只捋到钢针一样根根直立的短发,神情颇有些扫兴。
看到一个外形粗犷的大汉做娇媚小女儿状,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是不是,我一看到你就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这句话,以前咱们连不都这么喊的吗?哈哈!”于连长大笑。
“你的老相好赵班长还活着吗?”
“哟,于连长你胡说什么呀?我才不是他的相好,他一厢情愿的好不好?”翠花将手放在屁股后面,撅起了满是胡须的嘴,娇嗔道。
我捂着嘴巴,拼命忍着笑。从我的角度看过,能看见翠花正在对于连长卖弄风骚,胡乱放电,看得出翠花以前喜欢的绝对不是什么赵班长,而是这位于连长。
于连长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我说翠花你咋也没变老,还穿的跟个男人似的?”
翠花呜咽着唱道:“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那谁把你打扮成这样?”
“人家不知道!”
“那你现在下面是……咳咳……”
“哎呀连长你好坏,这儿有人呢,晚上再说!”几朵红云迅速的飞上翠花的小猴脸。
吴森贵哭笑不得的立在那儿:“敢情我成灯泡了?那我退下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翠花妹子你可别误会!咱们兄弟几十年不见,先好好喝一盅再说。”于连长手忙脚乱的摆摆手,差点又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关门,上炕喝酒罗!”翠花走过来将门关上,他对我看了一眼。
从门缝里我看见于连长哈哈乐着端起了杯子,夹了一大筷菜放入嘴里。
顽固的厌食症竟然奇迹一般的好了。
不过我完全可以理解。男人之间有3种友情最靠谱,一是一起上过出生入死的战场;二是一起蹲过监狱;三是一起逛窑子。
这第三种事儿比较特殊,也比较私密,一般绝不会轻易对人说,还必须得瞒着女友或老婆。由于2人共同掌管一个肮脏的秘密,关系想不铁都不行。
反过来说,如果有朋友邀请你一起逛窑子,你该打心底里高兴,说明他把你当朋友,好朋友,真朋友。
对于连长而言,一个已经死了的战友,几十年后又突然的毫发无损的冒了出来,你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开心的呢?
在这种惊喜面前,还有必要坚持什么信仰什么不杀生呢?
刚才翠花看了我一眼,令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现在毫无疑问是男人的身体,可他的眼神很奇怪,很柔和,里面像是有条小河在流动,确实是很像女人的眼神。
更奇怪的是,如果人真的有前世今生,那是不是投胎转世后,仍然跟上一世外貌很相像?要不然于连长怎么会认出他们来?
人受到遗传基因影响,大多外貌会像他的父母才对,怎么会还像自己的前一世?
我想不通。
也许从科学的角度去解释灵异的事情,这本身或许就是一种错误,很多灵异事情本身就是现有科学无法去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