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两清,这一次,苏君逸乐得吃这个亏,太妃糖滑落舌尖,那种甜,藏不住,逃不掉,一点点,往心里钻。
这么个新晋律届之星,居然真的请假来照看她?事情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呢。不知为什么,即便知道这样有点不正常,但苏君逸最终还是坦然接受了这份好意,也许那坦然之中,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吧,也许。
是夜,第二节晚自习后,谢良生请假过来送笔记给她,一进门就瞧见苏君逸傻傻看着手中糖纸的呆样,眼光一扫,又看见了那个坐在窗口阅览文件的——呃,戴着眼镜的男人。
疑惑的表情叫谢良生强行压下去,他又退回房间外,敲门。
应声抬起头来的,是这个对谢良生而言十分陌生的男人,只见周亦铭茫然朝门口扫了一眼,点点头便算作应允了谢良生的造访,随后又专注的研究起文件来。
班长的脸色,终于难看了起来。惆怅的神色一闪而过,换之以与平时一般无二的铁包公样子。嫌弃的瞄了眼苏君逸,不耐烦的开口:“给你,今天的笔记。回头功课落下了可怨不着我!”
将几门课的笔记以及苏君逸的课本、书包、大哥大等物一股脑儿塞到她怀里,谢良生又瞥了周亦铭一眼,十分不痛快的走了,临走,还多此一举的将病房门用力一带,将其狠狠的关上了。
自始至终,苏君逸都讶异的看着谢良生,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生气,看着他不知所谓的拿门发泄,她忖道:莫不是今天在班上又管不住那些皮猴子了?
哎,看来还是她明智啊,当个学习委员多好,只要在成绩榜上占得高位,她就算是个称职的表率了,哪里像当班长的,既要成绩好,又要操持班级琐事,不胜其烦。
最搞笑的一点就是,当初是谢良生主动请缨要当班长的,至于原因,苏君逸曾经琢磨过,大概是为了历练历练,将来好向他老爸谢书记看齐吧?
听着那一声代表了班长怒火的关门声,苏君逸终于丢下了手中的糖纸,拿起笔记自学起来了。
周亦铭略略停顿了一下,见苏君逸甚是投入,便没有说什么,又接着去看文件。
张楚到来的时候,小小的病房格外的安静,大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味。这是住院楼中较为高档些的病房,只有两个床位,因另一张床上暂时没有病患,而叫苏君逸独占了整个房间。
他的到来,意味着新一轮劲爆消息的来临,苏君逸当即丢下书本,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的看着张楚。此时的他跟周亦铭有的一拼:眼中布满血丝,嘴唇起了水泡,眼睑四周微微起了黑晕。
好好的一张娃娃脸,一夜之间变得极其违和,疲惫,总是会毫不留情的篡改一个人的形象。
看看,谁说警察不是好公仆了,什么事什么职位都要因人而异,张楚绝对算个一心为民的好警察了。
苏君逸抖落腿上的书本,起身下床,听到动静的周亦铭也放下了文件,好奇猫咪一样盯着他的老哥们。
“嗯,我怎么忽然有种错觉呢?”张楚神叨叨的捏着根本没有胡须的下巴,作思考状,却又很快撇开所谓的错觉不谈,上前将苏君逸摁下让她坐好。
“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进展,赶紧说来听听,否则以后这种麻烦事别找我!”周亦铭起身,一掌拍在张楚后背,张楚却纹丝不动,单手一拂,周亦铭闪得快,跳到一边去了。
三双眼睛互相瞪着,掌握着最新消息的那个人的眼,却依然不显山露水,那双眼不悲不喜,不急不躁,惹得另外两双眼的主人差点沉不住气。
良久,张楚才笑:“欧阳雪莱和那个男孩已经被保释出去了。”
毫无悬念的结果,苏君逸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反应才好。高兴?妹子太坏,她哪里还高兴得起来?遗憾?所谓的姐妹情谊,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她静默,干脆等着张楚的下文。
周亦铭坐下,托腮沉思,疑惑道:“难道是请了那个人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