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气喘吁吁地来到君牧野身边,行了一礼:“丞相大人,公主殿下请您进去。”
君牧野脚步未抬,瞧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疑惑道:“公主此刻在哪儿?”
“公主殿下……身子虚弱,不宜下床走动,所以……此刻在寝殿中,殿下坚持要先见到丞相大人,求大人随奴婢进去。”夏蝉十分艰难地为自家主子找着理由。
君牧野思索了一瞬,沉沉应道:“哦,原来是这样,那臣就在寝殿外同公主说话吧。”
夏蝉不敢勉强,低低地应了,在玉漱宫外殿为君牧野设了座位,才进入寝殿对宁玉道:“殿下,丞相大人碍于礼节,不肯进入内殿,您有话就直接说吧,大人听得见。”
“我都要死了,他还顾着什么礼节,你去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表妹?”谁知宁玉心里的不痛快突然在这个时候发作,说的话更是无理取闹了起来。
君牧野所在的位置同宁玉的床榻不过隔了几道帘子,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淡然的眉心出现一丝褶皱,很快又被抚平了,语气不见丝毫波动:“公主殿下还请爱惜自己的身子,您不过是因为太久未用膳而导致的体虚,请慎言。”
“你都不肯来看我一眼,我说不定哪天就饿死了,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君牧野听宁玉越说越不像话,心里有些无奈,再听宫女们一声声地安慰,虽然十分不想待在这里,但来时的任务总要完成。不得不放软了声音,他柔和道:“公主还是用些膳食吧,臣已经奉召来见公主了,请公主多为自己着想。”
宁玉听着君牧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心里一阵酸一阵甜,本已有些缓和的情绪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再度被刺激到:“你就是为了奉召才来见我的,如果没有母后懿旨你是不是就永远不见我了,你有了夫人就不愿意再理我了是不是?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晚才来,是不是和那个姓凌的贱人在一起,你喜欢她多过我是不是?”宁玉的音量一声高过一声,到最后都有些神经质地嘶哑,几乎要穿透了玉漱宫的房顶。
君牧野不知不觉地握起了拳头,抿了抿嘴唇,双眼不见任何情绪:“请公主自重,内子是臣的妻,论辈分是公主的表嫂,臣与夫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你真的喜欢她,你根本没有见过她,为什么你喜欢她不喜欢我?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一起长大,为什么你的心要偏向一个陌生的女人?”宁玉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甚至几乎都要崩溃了,满脸的泪水糊在脸上,蜡黄的脸颊蒙上了一层灰色,说到最后只剩下喃喃自语,仿佛没了神智一般。
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夏蝉始终留意着宁玉的神色,见她状态不对,不禁有些担心地唤道:“公主,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宁玉眼神飘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快一阵眩晕袭来,“嘭”地一声栽倒在床头,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