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清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诧异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害怕的样子?”
亦萱冷冷地笑了两声,没有答话。
徐婉清便摇着头,谆谆教导:“虽说爹爹为了她娘有诸多对不起母亲的地方,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们毕竟都是你爹爹的女儿,是亲姐妹,该和睦相处的。不过是一块玉锁,你也不能这般小气。”
“可这玉锁不是母亲特意从藏珍阁订购来送给兰儿堂姐的么?送给了她,您拿什么东西给兰儿堂姐?”亦萱不答反问。
徐婉清便叹了口气道:“可刚刚她巴巴地瞧你脖子上的玉锁,母亲又能怎么办?母亲不想被你爹爹责怪苛刻了她,兰姐儿毕竟是家里人,少了这块玉锁还有旁的东西,你大伯大伯母又是个好相与的,总不会怪罪就是了。”
“兰儿堂姐那般挑剔苛刻之人,母亲若送了什么普通的物什,她可看不上眼。”对于她那个鲜少见面的堂姐,亦萱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大小姐脾气,爱使唤人,便是她对这个堂姐所有的认知。
徐婉清叹了口气不愿再说,便岔开话题道:“倒是柔儿,她刚刚缘何吓成那个样子,就算真是奉安公主的陪葬,也不必吓成这样,真是有些反常。”
“她自是有她自己的原因。”亦萱的眸光冷凝,唇边有一抹冰冷的微笑。
赵亦柔她当然怕,她做了亏心事,她害死了空竹,她当然怕死人,她肯定以为若她随身携带了死人的东西,怕是会招来空竹找她报仇吧!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徐婉清便带着亦萱出了屋子。
赵世秋早就已经起床离开了院子,他并没有通知徐婉清。
徐婉清只是稍稍落寞了一下,便对亦萱解释道:“你爹爹只是不想打扰母亲,不想母亲累着。”
“我知道的。”亦萱只好抱以微笑。母亲干吗要跟她解释,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父亲纵然想要和母亲和好,但这隔阂已经产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消除的。唉,这事急不得,还是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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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上下又燃起了阵阵爆竹,声音振聋发聩,虽然吵闹,却也因为这样多了几分喜悦热闹。
香姨娘带着赵亦云和赵亦月一同来给徐婉清请安,徐婉清一一给了她们压岁的红包,喝了她们敬上来的茶,便领着她们一同去给老夫人拜年。
新年头一天,原本冷清孤寂的寿安堂内都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亦萱一行人刚走进寿安堂的时候,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其中老夫人的笑声尤为明显,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悦。
亦萱微微诧异,祖母怎么这么高兴?
新年国子监休假七日,安允前几日便赶回了清州回乡过年,祖母还因此落寞了几日,想着等得了空便要去清州看看几年未见的***。
昨个儿阖府聚在一起吃晚膳,老夫人还将安允的那份红包单独留了下来,等着过完年他回来的时候送给他。
“哎哟哎哟,这心姐儿的嘴也忒甜了,比我家那几个猢狲讨喜多了!”是老夫人松快欢喜的声音。
“姐姐这是哪里话,允哥儿可跟我说你家那几位姑娘个个都是天仙似的美人,又聪明又乖巧,可不比心姐儿要强上百倍。”这是一个略显得陌生的声音,亦萱并不怎么熟悉。
随后又有一道娇嗔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祖母,您尽会说心儿坏话,心儿再不理你了!”
亦萱还在奇怪这屋子里的到底是谁,徐婉清便笑着说道:“看来是安老太太来了!”
她眼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彩,拉近亦萱的手快速朝屋子里走去“元娘,咱们快些进屋!”
亦萱踉跄地被徐婉清拖着往前走。
她微微凝神,上一世因为母亲重病,她没有空理会外面那许多事,依稀记得好像安老太太的确来了,还来探望过母亲。
想到这儿,亦萱的身子瞬间僵住。
对,对了!
上一世安老太太来探望过母亲,然后她的婚事就被定下了!似乎是母亲临死前求着安老太太答应了这门婚事,好好照顾她!
虽然后面的事情几多波折,但不可否认她最后能“如愿以偿”嫁给安允,安老太太是出了很大的力的!
亦萱看着徐婉清喜悦的眉眼,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
难道,难道这一世她的婚事也要就此定下?母亲要和安老太太商量她和安允的事情吗?
“母亲!”她吓坏了,连忙拉住了徐婉清,脸色一阵惨白。
她不想,她一点都不想嫁给安允!
她不要让那些噩梦再一次发生!
徐婉清被她拽住,诧异地回头看她“元娘怎么了?”随即蹙了蹙眉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